花浅已经五百年没来人间了,人间繁华已大不相同。
她对周围的东西也感到有些新鲜,只是不像萧子瑜表现得那么明显。
何况世界会变,人心不变,处处都混杂着或多或少的仇恨与黑暗气息,尤其是西街大户人家居住处,有道怨恨的气息直冲云霄,就连她这个主管复仇的女神也很少见到那么强烈的恨意,若非还有要紧的事在身,她定要去查看一二。
两个孩子在街上东张西望,寻找落脚处。
北城靠近码头,是繁华的商业区,可惜最近灵法师协会收徒,四里八乡来参加考试或来看热闹的都不少,大部分的便宜客栈都客满了。
花浅听见萧子瑜的肚子咕咕叫了两声,她过了好一会才意识到这是饥饿的声音,便张罗着要去吃饭。
她吸取把萧子瑜吃坏肚子的教训,这次喂食极其慎重,餐馆挑剔了一家又一家,不是嫌油重,就是怕不干净。
萧子瑜以为女孩子吃东西讲究,默默跟在后面走,哪怕再饿也不开口。
直到忽然闻到巷子里一个小酒肆传出来的红烧肉的前所未闻的香味,萧子瑜便站在门口,狠狠地嗅了几下。
正转身离去时,背后传来几个骂骂咧咧的声音:“死老头!
没钱就别赊酒!
谁相信你的鬼话?!”
“趁着掌柜不在,把这团垃圾丢出去!”
然后一个巨大的物体飞了过来,直接砸在萧子瑜的背上,砸得他一个踉跄,摔了个狗啃泥,手中包裹也飞了出去。
砸在屁股上的重东西压得他半天翻不过身来,“喂?!”
城里人也得讲理的,萧子瑜很不满地回头想谴责这撞倒人的蛮汉,却发现是个须发皆白的瘦小老头,脸上脏兮兮的,穿了身旧得几乎看不出颜色的青布衣衫,浑身都是酒气和油腻,躺在地上“哎哟哟”
地叫唤,很是可怜,也不知哪里摔伤了。
萧子瑜看看膝盖,揉揉屁股,也没什么大伤,不过是青了两块,他想了想,不再计较,伸手把老头扶起来,关心地问:“老爷爷摔伤了吗?”
没想到那老头儿一把抓住他,带着满身酒气,大吼大叫:“小孩儿,你的屁股硌伤了我!”
萧子瑜差点喷了:“是你自己撞过来的!”
“我撞过来,你就得躲啊!
你不躲不是故意要用屁股硌伤我吗?”
老头儿看似瘦小枯干,实则双手铁箍似的拉着他,喷着酒臭,颠三倒四道,“小伙子,老爷爷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你就请我喝碗酒,咱们这事就一笔勾销了。”
萧子瑜知道遇上无赖了,拼命甩开:“我是乡下来的,我没钱!”
老头儿还在拉拉扯扯:“四个钱就好,借四个钱给我买碗酒,待会我徒儿来还你,你是好心肠的好孩子。”
“我真没钱!”
萧子瑜被这酒鬼拉得跌跌撞撞,急得乱抓乱扯,没想到正好扯到老头儿的裤腰带,裤腰带不结实,断了……裤子滑落,背后露出两个皱巴巴的半圆。
大姑娘小媳妇尖叫着捂着眼,跑了。
萧子瑜可怜兮兮地捏着断掉的裤腰带,看着抓起裤子怒发冲冠的老头儿,然后乖乖地低下头。
“怎么了?”
在前面专心探路的花浅看见萧子瑜没跟上,转了回来,本以为萧子瑜被欺负,准备出手相救,没想到看见这啼笑皆非的一幕,饶是剽悍如她也无语了,总不好在大街上殴打光屁股老头吧?花浅将老头细细打量了番,很爽快地说,“子瑜,算了,老先生想喝酒,便请他喝吧。”
老头儿对她竖起大拇指,夸了声:“丫头,上道。”
萧子瑜乖乖将备用裤腰带交出,委屈地对花浅解释:“我真没用屁股撞他。”
老头儿有了钱,对着酒馆伙计大吼大叫:“你们这群龟孙子,现钱在此!
速度把好酒好肉送上来,”
接着他对萧子瑜和花浅说,“老头儿不欺负你们,不过赊些银钱应急,待会我的徒子徒孙过来,自有大把银钱还你,那群家伙都是灵法师,有钱得很。”
灵法师哪会来这种不入流的小店喝酒啊?灵法师哪会被人像小鸡似地丢出去啊?这样的人是灵法师,孩子们对灵法师的幻想都要破灭了。
酒馆发出阵阵嘲笑,好心人告诫萧子瑜:“这种骗人的招式不新鲜了。”
花浅坐得淡定:“没关系,我们得罪了老先生,请他喝酒赔罪也是应该的,赔裤腰带。”
“我真不是故意的。”
萧子瑜听见裤腰带三字,都要哭了——好人果然做不得,他应该爬起来就跑的。
酒香肉厚,味道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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