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你现在住哪儿?”
“我,好像是国图这边,我在这里报了一个考研班。
上课就在国图音乐厅,条件挺好的。”
那边有人笑,“你总不会亏待自己,睡觉也很舒服?”
“是啊!”
我乐出来,“不过现在习惯了,已经不要紧了。”
“嗯,那就好。”
公子润顿了顿,“其实,唉,算了!”
他欲言又止,不知道想说什么。
天色已晚,我挂掉电话,嘴角咧了起来。
唉,叫我怎么忘了他呢?那个约定是不是太蠢了!
在床上辗转了一夜,我纠结于一个问题:要不要去河南找他呢?第二天一早,看着精神抖擞、信心百倍的研友们,那点儿小女人的心思立刻被抛到九霄云外。
要充实自己,自己养活自己!
一天的课上下来,累得筋疲力尽,我万分感谢自己钻进了音乐厅的空调房,而放弃了大礼堂的吊扇——虽然那个更便宜。
但以我偷懒的个性,会不会因为省下这点儿钱,而畏难地放弃整个考研计划,都是不可知的。
拎着沉重的书包,几乎都要拖到地上了,我一步一步地迈出音乐厅。
北京的初夏明亮干净,六点多了,阳光依然耀眼地投射在国图对面的大厦上。
白瓷砖反射着夕阳,挑逗似的撩拨着国图楼顶绿色的琉璃瓦。
我习惯性地望远,不远处的过街天桥是我在眼睛的助力下能看到的最远的风景。
然后……“累吗?”
有人接过我的书包,就像临毕业那几天一样,每天把我的书包放在自己肩上。
我傻在那里,费了很大的劲儿才转过自己的眼珠,“你,你怎么来了?”
“我要早西客站上车,正好就在这附近,所以过来看看,看能不能碰到你。”
说话间,已经没了往日的张扬,似乎这一场毕业也把他的什么带走了似的。
“什么时候来的?”
“下午。
吃饭了吗?”
我摇摇头。
他看了看表,“我看天桥对过有个成都小吃,去吃点儿吧,然后我送你回去。”
他手里拖着一只拉杆箱,那一瞬我觉得我们两个都是来北京打工的乡下人,有点儿好笑又有点儿可怜。
“去西客站容易堵车,我陪你去吧。
到那附近找点儿东西吃,晚了误了车就不好了。”
他点点头,带着我打了一辆车,“公司给报。”
那个公司,不提也罢。
吃饭,进站,我们一直都相对无言,彼此都变得很陌生,也很客气。
直到开始检票了,我拉着他的衣角:“总算也让我送你一回。”
这句话好像触动了什么,他苦笑了一下,抬起我的下巴,低头吻下。
这个吻,等了很久很久,久得我以为自己再也等不到了时,它来了。
“如果有更好的,你可以不用等我。”
放开我,公子润低低地说,“但我等你一年,我一年后回来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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