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钧如木塑泥雕般愣在原处。
他……他是杨丹的父亲啊。
不是没有想过,事情总会有揭破的一天。
可是……对著这样神似的一张容颜,已经觉得万念俱灰,无地自容。
若是杨丹知道了这一切,若是到了他的面前……他……又要如何自处?杨行云有条不紊的吩咐,把已经晕厥过去委顿在地的柳铣锁起带走,柳冰也一并上了禁制在其后跟随,吩咐人手将这院子封住,清查还有没有阴咒巫坛的痕迹,清理打斗过的场所,安抚邻近的住户。
却只字没提易钧的事。
淮戈站在一边听他分派,心裏倒是有话想说,可是在杨行云面前,却什麼也说不出来。
杨行云也没有答理还站在原处不动的淮戈和易钧。
淮戈是不敢擅动,他的手下人自然也不敢动,恐怕又被挑错处。
易钧根本脑子裏就是一片空白,什麼念头也没有,整个人空空的……从很早之前开始……从他隐瞒杨丹这些事情开始,他就觉得自己在被慢慢的蚀空,剩在这裏的,不过是一具壳子。
“你们去神殿吧。”
杨行云抬起下巴示意:“想必丹丹现在也很想知道这裏发生的事情。”
淮戈躬身应道:“是。”
去神殿?去见杨丹?不,不……杨丹会用什麼样的目光看他?他还记得初遇时候的也,月下看起来象细瓷,象美玉一样的杨丹。
他还记得他指尖的温度,记得他衣裳上的淡淡香气。
那些美好现在仍旧存在,只是已经不属於他。
他会失望,会气愤,会……会厌恶,会鄙视……易钧抬起头来,茫然的看著马上的杨行云。
他身上的白袍仿佛天上的云朵一样轻灵飘逸,薄丝银甲闪耀著点点阳光,容颜俊雅秀美,根本不象是杨丹的父亲,只象他的兄长。
而且,他们那样随意,飞扬,骄傲的神情如出一辙,让人不敢逼视。
“把我师尊一起关押吧。”
他呆滞的说:“我不去神殿。”
杨行云望著他,眼中一点波动也没有。
易钧重复著:“我不去神殿。”
“不去吗?”
杨行云微笑著说:“那也随你。
只是我想,一个人被欺骗隐瞒了那麼久,那麼多,他总有权利得到一个解释,一个理由。
一个为什麼会被欺骗的理由,一个他为之付出却得到如此回报的解释。”
“你不肯去,那也由你。”
杨行云悠悠的抬起头来,胯下的天马不紧不慢的掉转头离去:“我不强迫你去。
每个人都有闭口不言的权利,只要他心中的确愿意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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