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之桃又小心翼翼地问:“鹤仙长不是这样的性子么?”
“恰恰相反。”
璇玑长老在这件事上最有发言权,他将鹤不归的生平告诉夏之桃,而后道,“他从小孤僻得紧,轻易不表达情绪,也不跟人亲近,这是他保护自己不受伤害的方式,直到大了越发严重,叫人以为他是个冷僻傲慢的性子,你说姬瑄爱万物,多情开朗,小西反而对什么都冷眼相看,他见得多了就把自己封闭起来,但并不是冷漠。
若是他真正在意之人,对方一定会从细枝末节感受到他那份郑重相待的情谊。”
父子之情,师徒之情,手足之情亦或倾慕之情,该有的七情六欲他一样不缺,只是针对极少人才看得见真心。
璇玑长老道:“大概就是你说的,浓烈。”
夏之桃在努力从对姬瑄的认知中跳脱出来,重新去认识现在的师父,虽说有点陌生,但听上去也是个极可爱的人。
“人的成长经历造就了这一世的秉性,姬瑄和小西虽是一个人的魂魄,可时移世易,他们的性格会变,看待事物的角度和会做的决定也会变。
否则天道于冥冥之中,何苦让他再去溯境里经历一次苦痛,无非是一千年之后,让今日的姬瑄悟明白一些道理。”
璇玑长老道,“玉和无缺也是如此,从傀儡成为人,灵魂从无到有,再入轮回道,今日所见的玉无缺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人,那是玉傀儡所没有的,无缺从婴孩到长大,体味着世间百态的情谊和变故,再小的事于他都有生命的意义,从这点上说,姬瑄和玉早已不在了,小西和无缺的人生,只跟他们自己有关,同前世无关。”
夏之桃惆怅地叹了口气。
璇玑长老立刻明白他的心思,宽慰道:“你没有白等,最后天谴能消解,姬瑄得到解脱,大半是你的功劳。”
“我懂了。”
夏之桃笑了笑,“不必纠结过往,当下和将来本身也是生命的一种延续,师父还是我的师父。”
璇玑长老揉揉对方的脑袋:“走吧,吃饭了,今儿可是团圆饭。”
……
角落里人影匆匆来又匆匆走,玉无缺微微睁开眼弯了弯唇角,把对方微微红肿的唇瓣又咬了咬:“师祖在呢,不怕难为情了?”
鹤不归摇摇头,脸颊眼尾都是绯红,还故作镇静地道:“他知道。”
“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我得一样样说给你听。”
玉无缺轻轻将人放下,揽着对方的细腰道,“但是不急这一时,先吃饭,稍后的事尽管交给我就好。”
鹤不归扯扯他的头发:“我还有大事要讲。”
“再大的事也吃完饭再说。”
玉无缺捏住他的嘴,管家婆气质再次显露无疑,“正好重要的人在场,咱们把交杯酒给补了,好好给师祖磕个头。”
鹤不归踢他一脚:“你是当真不会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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