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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遥遥地望着沈雁清,就足以让他神晃魂荡。
不到半炷香的时间,沈雁清在众人期待的眼神中落子,黑棋一入棋盘,这盘多年未解堪称死局的困棋刹那疏通。
一瞬的死寂后,周遭爆发出惊叹声。
“原是如此,原是如此!”
“沈状元好棋艺,我等自愧不如。”
沈雁清不骄不躁,微笑示意,转眸恰好瞧见怔然的纪榛,出于礼节朝纪榛略一颔首。
也正是这一眼,让纪榛迸发出渎神的勇气。
诗会结束后,他迷迷糊糊地被扶上马车,还未坐定,就听得外头有人议论王蒙老将军有意差人上沈府提亲之事。
纪榛当晚就发了梦。
梦中沈雁清身披婚服缓缓朝他行来,笑着将一朵牡丹花放在了他的掌心,梦醒只剩下无限的虚空。
不过两面,纪榛执念深似海,誓要让南柯一梦成真。
他不惜以绝食抗议,求父兄向蒋家退婚,用纪家权势逼迫沈雁清与之成亲。
兄父不忍他伤心,应承了他的要求。
纪榛绝食的第三日等到被迫来看望他的沈雁清。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沈雁清居高临下垂眸看他,问:“为何是我?”
纪榛触及那双不再带有笑意的桃花眼,明知强求只会让沈雁清厌恶他,却还是不懂得悬崖勒马。
心心念念的人近在咫尺,他情不自禁伸手去抓沈雁清的衣袍。
指尖方碰到柔软的衣角,沈雁清便往后退了一步,眼中有不解、亦有冷嘲。
纪榛失望地收回手,垂着脑袋,羞赧着支吾道:“那日你送我的花我差工匠涂了油,可存百年不腐.....”
“什么花?”
纪榛心口一颤,懵懵地看着沈雁清。
沈雁清眉头紧锁,似对他所说之事毫无印象。
原来在他看来弥足珍贵的相遇,沈雁清转眼就忘却。
见纪榛缄口结舌,沈雁清冷声说:“事到如今,我已无意探究你何时对我起意。
你父兄多番胁迫我与家人,我才勉为其难来见你,如今你我见面,不如把话说个明白。”
“我平生最不喜依附家族而活之人,你纪榛家世再显贵,容貌再上乘,情之一字,皆由本心,强人所难只会适得其反。”
纪榛本就苍白的脸色又煞白一分。
“趁事未成定局,莫要再执迷不悟。”
纪榛何尝不知道沈雁清言之有理,但正如对方所说,“情之一字,皆由本心”
,他心之所向是沈雁清,如何叫他剖心剔情,舍情弃意?
他见不得沈雁清与他人成亲生子,白头偕老。
就当他执而不化。
纪榛沉默半晌,抬起红透的眼睛,“若我非要一意孤行呢?”
沈雁清劝慰无果,神色冷若霜雪地丢给他四个字,“冥顽不灵。”
这之后到成婚近半月的时间,纪榛再没有见到沈雁清,但每日都在期盼着新婚之日。
期间发生了一件让纪榛亡魂丧胆之事。
他不顾兄长的阻挠外出亲自置办龙凤镯,岂知当马车行至人烟稀少的街道,竟有一支长箭直直射入他的马车之中。
长箭擦过纪榛的耳边,带起的风声震如响雷。
只差一寸,锐利的箭头就该射穿他的脑袋,让他命丧当场。
他不知这是意外还是有人刻意为之,但婚娶之前最怕有变故,纪榛不敢将此事告知兄长,亦扼令吉安守口如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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