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来得及反应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听见湘君的声音,翠在可悲的奴性作祟下,满脸鼻涕眼泪的她立即收起哭声,张大那张樱桃小口。
湘君投了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到翠的嘴里,翠咽了口口水,自然地便将那珠子吞了下去。
“这是什么?”
仍流着泪,天真中显得憨然的翠朝她伟大而美丽的主子问着。
“破军之泪。”
湘君淡淡说了声,莲步挪移,往屋内而去。
“破军之泪?主子,您怎么让我把它吞下肚啊?”
翠大声尖叫。
“这样比较不会弄丢。”
湘君的声音远远传来…… 鸿城境内,撷欢坊里歌舞升平依旧,王孙公子达旦不归,花妓娇俏瑰丽不减,千金散尽还复有时。
星稀月明之夜,郯焰孤身一人立于红漆木栏旁。
泗水河上风劲且猛,波涛翻滚的河水在他空洞双眸的注视下,于漆黑的夜里往东奔流而去。
久久,郯焰才叹了口气,掏出怀中有着檎亲笔字迹的绢布,凝视其清秀字体。
“俗事缠身,珍重勿念;盟定撷欢,暂待相逢。”
郯焰缓缓念出,又是一声长叹。
那日他转醒之际,发觉自己已身在马车上。
那时在他身边的并非檎,而是看来不怀好意的郯离,与一名略带江湖味的男子。
郯离半句话都不说,待到达撷欢坊后,便一脚将他踹下车,大笑着扬长而去。
他是莫名其妙、一头雾水,胸口第二道新伤痕虽告诉他,现下在他体内的是檎的心,但他却也因为郯离那狠心的一踹,整整卧病在床半个月有余,而且还吐了一滩又一滩的血。
檎只留了这条巾子在他身上,言明当下太忙,无时间与他见面,要他在撷欢坊耐心等待他的音信;可是,一个月、两个月……现在已是第三个月了,檎居然连个影子也没出现过,真是急煞了他!
他不走,静待在撷欢坊内等檎出现,然而撷欢坊外,他动员了所有能用的关系,重金悬赏,务必寻出檎的行踪,甚至连檎最后出现的北齐皇宫都翻了好几次,但找不着就是找不着。
他也曾想檎是否回枫谷师门了,但问遍了行政州官、绿林侠士,居然无人知晓枫谷究竟位于何方。
难怪郯离临行前会有那抹神情,原来是他把檎给藏起来了。
这个人真是……“被抛弃了、没被抛弃、被抛弃了、没被抛弃……”
郯焰身旁,突然传来女子莺语。
他侧首而视,发现花啼正拿着朵野菊,嘴里喃念一句,纤指就摘落一片花瓣。
“你不到厅前见客,在这里做什么?”
花啼没理会他,专心地拔了粉黄菊瓣一会儿,惊呼一声:“哎呀,有虫!”
她将那花虫挑起,置于红栏之上念了声:“没被抛弃。”
接着拔下最后的一片花瓣,将光秃的花梗递至郯焰面前,说了声:“被、抛、弃、了——”
“花啼姑娘,你若有胆,再说一次没关系!”
郯焰按捺着脾气,以笑相对,因为花啼毕竟是撷欢坊的红牌姑娘,他靠她吃饭,自然不会和金银财宝过不去。
“啐!”
花啼收回花梗。
瞧这本不轻易动怒的笑面虎如今竟成了只垂头丧气的思春猫,整日哀声叹气的,真让人不习惯。
“外头有人找你,我是来跟你说一声的。”
“不见!”
郯焰现在对什么都失了兴趣。
“不见?不见就不见,反正我只是受人所托。
你不见那个人,我不会怎样,他也不会怎样,只是可怜了你,将要这样长相思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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