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墨点山川菱角,女子的笑声从肩后响起:“花鸟山石够意思了,还差人物。”
我于是画起了仕女与文人,然薛夫人一张张看罢,又逐一放下:“模子倒是没问题,不过……”
“这画上仕女摇扇扑荧,活泼娇俏,却不讨人喜欢。”
顺其所指,又闻其音。
“倘若画师自己都对笔下人无情,那画中人又要如何令观者动心?”
我闻言深思,又听薛夫人道:“你可曾见过使人一眼惊艳的画像?”
似乎见过。
三年前,大兴城郊西苑,我刚从石老那回来,得知自己多年来的审美兴许无误,故而激动。
反复过后,画成。
可我总觉得那不是我,因为那画像太美,惊心动魄。
“画中人之所以惊绝画外,有姿容昳丽,有画技淋漓,但最关键之处。”
“是画师深情。”
女声入耳。
此刻,檐上冰凌滴落雪水,坠入盛水的瓷缸中,滴答,惊起圈圈涟漪。
深情定然不是一日一时,而是长年累月,一点一滴,蓄满,蓄溢。
他是何时开始对我有意的?
我想,他兴许自己都不知道。
所以彼时落下最后一笔,他才会看着自己作的画,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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