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幼儿园还踩着我的肩膀爬过树,那时候你怎么没想过高不可攀?”
幼儿园的事情,谁还能记得呢,贺兰诀只有一点模糊的印象,打预防针哇哇大哭,郑明磊会用手帕给她擦泪,午睡后吃零食,他的旺仔小馒头也会分给她几颗。
贺兰诀咯咯笑,眼睛扑闪扑闪:“那时候我还不会这个成语。”
同事聚餐回来,赵玲心情显然不错——单位上的糟心事不提也罢,好歹再熬几年也就退休了,也不靠那么点工资吃饭,换个角度想想,自己工作清闲省心,丈夫和女儿都还体贴,贺元青的收入也保证一家衣食无忧,再过一年半,贺兰诀念大学,操心的事情也没有了。
贺兰诀发了几张今天的聚餐照传到□□——访客记录有郑明磊,两人还聊了几句,陆续有班上同学,连唐棠和顾超都踩了两脚。
她继续刷——廖敏之的名字已经躺在了好友栏,两人的聊天记录寥寥,很官方,也很peace,无非是不咸不淡地打招呼,互相祝对方新年快乐。
最后总算,他慢吞吞来了,在那几张照片下留了个足迹。
照片上的女孩笑容灿烂,长裙颜色俏丽,衬得人也俏生生如同桃李娇蕊,一双眼睛像早春枝头摇摇欲坠的晨露,晶莹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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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日一晃而过,开学来得很快,贺兰诀和唐棠终于见面,两人又约着一起去学校,这次开学可比不得去年的恋恋不舍,两人爽快的在楼梯口挥挥手,各自往自己班上去。
走在走廊,远远听见班上的喧闹声,贺兰诀加快了脚步,心轻轻跳了跳。
七班已经炸开,经过一个学期的磨合和一个寒假的分离,大家的感情显然发生了质与量的飞跃,相亲相爱,相爱相杀,融洽得像一锅乱粥。
贺兰诀一眼看见自己的座位。
讲台下坐了个男生,初春天气渐暖,他脱了羽绒服,换了件稍薄的夹克,头发剪短了些,鬓角干净清爽,她甚至看见了他耳后的助听器一角,或许是桌面太空荡毫无遮挡的原因,他明净地亮出了自己,高的眉棱,漆黑的眼睛,跌宕起伏的侧脸曲线和棱角分明的下颌线。
她走进去,和周边同学打招呼,笑嘻嘻地说新年好和我想你了,而后坐在自己位置上。
旁边人抬起头来,偏首转向她,表情照例是平和的,不过他的眼睛很亮,像溪里清澈的黑色鹅卵石,照着人心底也是肆意明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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