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要抓他娘时,一个浪儿卷来,娘不见了。
小蛇嚎啕大哭。
那浪打来,他听娘的话,只望上爬。
直爬到树梢儿,再没处可爬。
小蛇不哭了,他望着四下黑黑的一片水,人都没了,树也没了,他据的这株桂树,竟是周遭最高一株。
他情知下个浪头打来,他也要如娘一般,叫水带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肾巗:其实就是龟头癌。
乳巗:其实就是乳腺癌。
电白:在今广东茂名市。
北宋太祖开宝五年置县。
官人(2)小蛇睁眼时,只见一张脸,似年方弱冠,眉清目朗,却是庸医年少时样貌,此刻却蹙着双眉。
“你如今怎地?”
那人开口问他道,这声音,不是庸医便是谁。
“热甚。”
小蛇低声答他一句,兀自昏昏睡去。
再睁眼时,那人把了一碗药汁放在他唇边,他张口咽下,只干呕数次,终是将那药汁呕出了。
小蛇只觉热甚,不知缘何喘粗气,呕光了药汁,呕了一肚子清水,再呕干了胆汁。
周遭嘈杂,也不知是些甚么人。
他也无力去看。
小蛇合眼,情以为这番再难睁开。
梦中见到爹娘抱着二郎在跟前走,却待追上,娘却将他推了回去。
“娘,娘,休撇下孩儿独自一人。”
小蛇啼道,娘只行的远了,也不回首。
那日再睁眼,见到一个哥哥,十一二岁年纪,拿着巾儿给他擦身,见他觉了,便叫道:“柳官人,柳官人,这童子省得事了!”
小蛇张口,却开不得言,咽喉干焦,似要起火,那官人近来他身前——便是那日颇似庸医的那人,伸手便摘他人中,胃脘银针,手中捧过一碗清水,把小蛇扶将起来,靠他唇边。
小蛇张口便吃,却是温水。
今番却不曾呕恶,小蛇吃毕一碗,待还讨一碗,那官人却不许了,道:“待歇息片刻再吃,免教呕了。”
小蛇望着那官人,愔愔作啼,却没泪,亦没声,只嘶叫了两声。
那官人轻抚小蛇后背,小蛇倚入他怀中,只是干啼。
那日,凡睁了眼,小蛇便被那哥哥伏侍着吃了许多水,间中有糖水,盐水,吃了一碗药。
自觉身子热稍退去。
到得薄暮间睡觉来,那官人又伏侍着叫他吃了一碗盐米汤。
不知是盐也还是米汤吃将下去,顷刻便有了气力,他转头看看,却是在一个破庙内,抬眼便见一个泥塑弥勒佛身,掩在残幔破幅的泥龛中,龛前一张杂木香案,已然断了一半,却不见蛛网尘埃,想是新收拾过。
殿内殿外约莫一二十人,老老小小,坐的站的,也有如他一般躺倒的,殿外燃着几团篝火,汤药气味弥漫。
是夜小蛇沉沉睡去,一夜无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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