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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第1页)

第30章

秦时钺犹豫了一瞬,对裴珊抱歉地笑了笑,就转头接起了电话。

自从那一别,柳如烟也打过几次电话。

小昱已经知道柳如烟不会把她带走,所以对打电话并不害怕,只是话不多,总是草草结束。

秦时钺也很少与她聊天,总是打电话来说了几句就给小昱。

现在贸然打来,怕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只是接通电话第一句,就是柳如烟一声低沉的:“生日快乐,秦时钺。”

她声音清醒,却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背景甚至听得到医院的杂乱声。

秦时钺几乎立刻反应过来,她应该连轴转了许久,特意掐着时间打来的,甚至挂了电话可能还有手术或者会议。

他心中猛地一颤。

远隔重洋,凌晨来电,只为一声“快乐”

若是以前,秦时钺定会感动不能自已——毕竟以往那些年,柳如烟从未和他度过一次生日。

现在却只剩平静,甚至现在还能分出心神荒谬地想,原来柳如烟知道他的生日啊……

秦时钺仰头,不由得自嘲一笑。

可话说出口却疏离而礼貌:“谢谢。

麻烦你还记得。”

“不麻烦。”

柳如烟几乎是急切地说。

她的愧疚和懊悔从未掩饰,对秦时钺和孩子的好也是。

柳如烟甚至不求能挽回万一,只想拼尽全力对秦时钺好点,再好点……最好补上之前的那些年。

秦时钺却并不给她这个机会:“没什么事就挂了。”

“等等,我……”

对面似乎停顿了一下,“我给你——和小昱买了礼物,你们方便签收吗?”

“我们在度假,元旦后才回去。”

秦时钺如实说。

说完便想挂了电话,却听柳如烟声音一抖:“我们很久没通电话,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她语气平淡,却让秦时钺听出一丝不易察觉地祈求。

秦时钺皱了皱眉头,早对她没有丝毫的想法:“你的事我并不感兴趣。”

似乎是怕她再次误会,秦时钺甚至又重申了一遍:“我们之间只有孩子,你关心他就好,不必操心我。”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只有呼啸的风在耳边吹过。

正当秦时钺以为柳如烟不会再说话,要挂断时,却听一声轻轻的,称得上是颤抖的疑问。

“你,有喜欢的人了,是吗?”

秦时钺呼吸一滞,不知为何想到了裴珊。

烟火与极光下璀璨的眼眸,温热厚实的手,和现在静静站在不远处为他挡风的背影。

他愣了一下,没有正面回答,直接按掉了电话。

“极光要散了,我们该走了。”

欧利维亚说。

秦时钺回神,仰头看着渐渐消散的极光,寂寥的夜色勾勒出远山的轮廓。

凛冽的风刮过,吹散他心中沉闷。

不知为何,他又想起二十岁时父母发来的视频。

他们在极光下许愿,愿自己的儿子“有选择爱的自由,有拒绝爱的自由,永远洒脱,无悔。”

冰天雪地中,秦时钺的心思从未如此鲜明而清晰。

他看着一旁的裴珊,心脏某块地方温暖而饱胀。

甚至小昱知道现在是他的生日,后悔他没有对着极光许愿时,秦时钺还轻轻笑了笑。

“不用许愿,最重要的愿望已经实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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