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樱斜睨萧熠,再次伸出她白嫩纤细的手指去戳他额角:“殿下好手段,攻敌之所必救。”
萧熠弯了弯唇,回身再次揽她入怀:“当初,他们刺杀我的时候,也是瞄了你的,同样的意思,因为知道伤了你,就是要我的命。”
贺云樱想了想,终于发现这一晚上的话,就这个无法反驳,于是摸了摸在昏黄灯光下,萧熠那张越发俊秀如玉的面孔,叹了口气:“哎,红颜祸水。”
很快,马车到了玉泉寺,青鳞卫不知道走了什么路子,竟是一路直到了后山松亭。
此时已经很晚了,夜月如水,十月初冬的风很是寒凉,贺云樱虽然穿了披风,可或许是车里太过温暖,下了车还是本能地哆嗦了一下。
萧熠车里备了大氅,直接将她裹了进来。
两人一起到了松亭旁的古树下,这原是玉泉寺里风景最佳处,每年都有数场诗会法会,当年贺云樱初见萧熠,便是在此处。
冷风拂过,贺云樱的酒意消散了不少,她站在那古树下,默然出神了片刻。
并没有像她以为的那样,再次如何回忆起当年初见那昳丽无双的白衣青年,到底如何心旌动摇,因为随后十年日日夜夜的缱绻,之后死生流转的纠缠,贺云樱一时心绪竟是杂乱到空白的。
一切的热爱与痛恨,埋怨与补偿,遗憾与重圆,喜怒哀乐,就像是两条缠绵共生的藤蔓,她曾经以为可以与他一刀两断,永不相连,然而兜兜转转,竟终究又更深地纠缠在一起。
“在想什么?”
萧熠在贺云樱身边等了半晌,见她只是出神,便伸手为了她紧了紧大氅的领口,又问了一句。
“在想,是不是当初若没在此处遇见,就没有后来的一切。”
贺云樱转回身,望向萧熠,“也就不会,一眼误终身。”
萧熠拉起她的手,合拢在自己掌心里:“终身,也是两个人的终身。
有了你,这世上于我再无二色。”
这同样是贺云樱反驳不得的话。
她对萧熠不管有过怎样的埋怨,但终究知道,他从不曾分过心。
“我知道。”
她伸手抚上萧熠的脸颊,“那时人家都说我有本事,将摄政王牢牢握在掌心里。”
萧熠唇角微微扬起:“荣幸之至。”
她的酒意散去,眸子越发清亮,若说刚才在车里那半醉半醒之间是温香软玉,此刻便如明珠翡翠,粲然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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