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让她出来由二婶领着和六婶学理家,她原以为母亲会高兴,却没想到母亲咒骂了起来,“一个一个的只当我是死人,宁可让个寡妇掌家,也不肯让我出去理事,浑把我当家时对他们的种种好处全忘了,姓许的就没一个好人,早晚要遭天打五雷轰。”
“娘!”
许榴听到这里实在忍不住了,“娘,您病着,自当宁心安神才对。”
“我病着?我没病!
你怎么就不信我是让人害了呢?同是做女儿的,你瞧瞧人家樱丫头,替亲娘赚下了好大的体面,再瞧瞧你,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不说,还与我不是一条心,我算是白养你了。”
许榴还想回嘴,许桔对她使了个眼色,“娘,姐姐去学掌家,有什么不懂不会之处,回来自是要问您,您详加指点就是了,跟你理家又有何不同。”
“哼!
你姐姐便是有那个心,怕也玩不过杨氏母女,光是许樱一人,便是你们姐妹绑在一处,也在她手下走不到一个回合,罢了,罢了,只当我命苦!
修不来好儿女,又着了唐氏那贱人的道……”
她说到这里,又柳眉倒竖起来,一双眼中满是恨意,又开始咒骂了起来。
许榴是一句也听不下去了,掀了帘子转身跑了出去,躲在墙角拿手捂着脸哭了有半个时辰,刚抹去眼泪,又见父亲过母亲的院门而不入和一个道士谈笑风生的,煞是自在,心里更觉得委屈。
她自小觉得自家父母夫妻相和,父亲对自己和善母亲对自己慈爱,自己便是那戏文里说的被父母爱若掌上明珠一般的千金小姐,偏偏年龄渐长,世事无常,父母反目在先,母亲得了疯病在后,只一转瞬,她就由天上,掉到了地下,如今竟要看往日靠自己怜惜照顾的四妹的脸色了,娘难过咒骂,难道她就好受吗?可偏娘却一句软话都没有。
第二日她早早的起了床,开了衣柜拿出今年新做的衣裳,又挑捡了几样虽不过份,却也精美的首饰,仔细打扮了一番这才拜别了母亲,出门去了顺意斋。
她以为自己来得早,却没想到梅氏和杨氏母女来得竟比自己还要早些,六婶梅氏穿着绛紫的对襟掐三寸浅粉牙边的褙子,头戴烧蓝凤钗,耳朵上的莹绿的翡翠耳环微微闪光,领上的赤金麒麟扣更是熠熠生辉,往日坐在管家之位,威风八面的正是她的娘,如今却换了人,许榴颇有些恍如隔世之感。
又瞧杨氏虽是寡之人打扮,可那手腕子上的羊脂玉镯,怕也值寻常人大半的身家了,再说许樱,还是一身素淡的打扮,雪缎的里衣,雪青绉绸半臂,象牙白的裙,裙上是苏绣的缠枝莲花,由大到小缠缠绕绕绣了半幅裙子,单这一件裙子就名贵得胜过她新制的衣裳了。
许榴习惯了自己样样是府中姑娘头一份,脚刚迈进门槛,却觉有些尴尬,只觉得自己寒酸见不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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