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她面前站定脚步:&ldo;弦国是来寻过人,有弦公的亲笔信,使节也曾来过。
但自始至终,却连画像也未给半张。
而后更有别国也致信本王,均说要寻人,身份不同,却都是十七八岁的女子,太史令觉得,本王当如何?&rdo;阿追一愣。
如他这样说,并不难明白。
这是风声走漏出去后,有别国想拿住弦公要寻的人当质子了‐‐乱世里各国交战不断,手里的筹码自然能多一个是一个,有用便扣下留着用,没用就杀了也不费什么事。
可那些寻人的信也未必封封是假,或许也当真还有真的,颇难判断。
偏她又毫不记事,自己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无怪戚王接了信也拿不准她是哪国人,不敢随意将她交给弦国。
他言辞诚恳,她兀自思量了一会儿,又问:&ldo;那殿下又为何不让宋鹤作画……&rdo;话音未落一抬眼,阿追的声音蓦地滞住。
他轻颤的眼底蕴着几许失落,她好像周身都被他的情绪浸住,连呼吸都停了。
她终于先一步扛不住,低头避开他的目光。
他却在她说出&ldo;算了&rdo;之前,先一步开了口:&ldo;若你是旁国国君要寻的人,弦公见画像不是但谎称是,你又什么都不记得,到时怎么办?&rdo;语气温缓如初,像是一只手平缓地抚过她的心弦,将她方才猛烈的心悸抚平了,离开时却又不经意地带起一阵不同的微动。
她突然觉得很慌,喉中噎着,许久才又说:&ldo;是我多疑。
我先……我先告退了。
&rdo;他只一点头:&ldo;弦公若来,我及时告诉你。
&rdo;他显是隐去了什么想说的话。
更明显的,则是并不想让她多问。
阿追忍住好奇一揖,往外退时,深感心里的好奇和疑惑比来时还多。
嬴焕负手而立久久未动。
这日的阳光很好,她出殿后,明媚的光芒好似将她镀了一层金边,乌黑的秀发上亦反出淡淡光泽,直令他一时恍惚,觉得她好像是被这阳光送入人间的,像是上神所赐。
焉知不是呢?嬴焕微沉的目光渐渐凝住,少顷又眼眸一垂,偏过头去:&ldo;来人。
&rdo;&ldo;殿下。
&rdo;宦侍躬着身上前,戚王眸色沉沉地又忖度了一会儿,方道,&ldo;传话出去,劝降阙辙的始末,不得透给弦国使节半个字。
另外……&rdo;戚王眼底闪过的狠戾惊得那刚稍抬了眼皮的宦侍险些跪下去,安静片刻,又闻声说:&ldo;着胡涤查楚美人。
若有半分疑处,不必留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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