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在气头上,但覃母不会当着她的面驳斥覃父,祁月笙也深知自己的地位尴尬,借以退为进代替了往常的懦弱,“我先带墨年回去上药。”
下楼前,她看见覃母颤着手,扶住了覃父的肩膀。
“伤口不小,去医院包扎一下吧。”
祁月笙帮覃墨年处理完,好言提醒了一句。
一双黝黑的凤眼,沉静且幽深地落在她身上。
祁月笙本能地后退一步。
腰肢却被先一步按住了。
她被抱到了覃墨年腿上,正怔愣着,颈间又是一重。
感受到颊边的热度,祁月笙全身都僵硬了。
“你怎么了?”
半晌后,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哄小狗一般揉了揉覃墨年的头发。
这是同情,也是诱导。
可覃墨年对她,还没有熟到无话不说的地步。
“没什么。”
他很快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刚才脆弱的状态,仿佛是她的幻觉。
半夜下起雨。
祁月笙从睡梦中惊醒,身侧已无人影。
她摸到手机,上面有几则消息提示。
“我去医院一趟,明早你自己回去。”
“不用等我。”
过了几分钟,似乎是对今晚的事表达感谢。
“姜处长的事,我已经安排好了,他不会再区别对待。”
姜处长是官方对接项目的顶头上司,也是因为对方,她才妥协,跟覃墨年回覃宅来的。
祁月笙心里松了口气,脸色却是一阵惨白,细看之下,还有冷汗一颗颗滚下。
她摸了摸丢在床头的手包,里面的暗兜,都是空的。
疼痛深入骨髓,好像千百只蚂蚁趴在骨头上啃噬,她甚至连喊都喊不出来了。
持续了大概半小时,她才从疼痛中缓过神。
此刻离天明已经不远。
在破晓之前,她和覃家上早班的佣人打了招呼,搭公交离开了覃宅。
随手划过朋友圈,手指在一张有点糊的照片上顿住。
“真不知幸运还是倒霉,我们居然同一天受伤。”
后面附加一张牵手的照片。
女孩的手小巧玲珑,手腕上还有一只紫罗兰手镯;男人手掌宽厚,骨节笔直修长,指甲圆润饱满,力量感十足。
祁月笙不知道此刻该用什么表情来欣赏这张照片了。
她更想象不到,覃墨年配合舒尔拍摄这张照片时,是什么心情。
因为她们是隐婚,从没秀过什么恩爱,不管是朋友圈还是甜蜜照,一点痕迹都没留下过。
当然,他们也没什么恩爱可秀。
想到这,她顿时惨然一笑。
过这样的婚姻,有什么意思。
幸亏,她早就过了天真的年纪。
她回到婚房取药,临走之前,门铃却响了。
门打开的那刹,狭路相逢,三人无不惊诧。
舒尔的手,还拉着覃墨年的衣袖。
似是察觉到祁月笙的神情异样,覃墨年率先反应过来,拉开舒尔的手。
她的手指缩了缩,与祁月笙四目相对。
“笙笙,你怎么在这,这不是墨年的家——”
“这里不会就是你租住的地方吧?”
想起覃墨年的话,祁月笙心口积攒的怒气好像找到一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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