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木推开程锦明,两条腿跨进门里,当着他的面忽然把门关上。
程锦明懵了一下,就听陈木声音大了些,带着点愤怒,可能三十年来没怎么放过狠话,说得极其不熟练:
“程,程锦明,我不让你一直欺负我,要是还有下次,你再来,我就报警,不抓走你那就把我抓走,我,我坐牢我也不想再看见你。”
陈木开头那几句听得程锦明不痛不痒,可就是最后这句像巴掌似的扇在程锦明脸上,他脸色变了变,刚才那点愧疚也全被突如其来的情绪搅散了,是,人是给上了,可是是易感期的自己上的,具体什么滋味他醒了是一点没记着,他承受的不过是脑袋和手带来的阵阵剧痛,还有陈木对他爱答不理避而远之的态度。
他程锦明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
你不愿意见我,陈木你凭什么不愿意见我。
程锦明用力地敲了两下门板,“难道是我故意想来易感期的吗,都他妈说了我是发了疯了,不然怎么会找到你这破地方来,你以为你在我这里是有多稀罕么,陈木。”
程锦明轻声说,说给陈木听也像是在给自己洗脑,手指死死抓着门框,裹着的纱布沁出红色。
“你身体要是不舒服,就去医院看看,别硬撑着……最后又赖上我。”
程锦明根本不知道自己嘴里在说些什么一二三,他掏出钱夹,把里面的现金都掏出来,林林总总有几千块,他把钞票用石头压在门口地上,又掏出支票簿开出张五十万的支票,从门缝塞进去,看了眼紧闭的门,门里一点动静也没有,他咬咬牙,撑开伞走进雨里。
“我把你送哪儿啊,不然你跟我去趟医院,仔细处理下你的伤。”
程锦明坐进副驾驶,收了伞,就听纪畅在他旁边啰嗦,“易感期一来至少得三天,你这是发疯到一半被我强行打了抑制剂了,我给你打的这种对你的身体的损伤几乎是不可逆的,如果不……”
“别念叨了,回我家,不是老程那里,去我自己的地儿。”
程锦明砰地关上车门,手捏了捏鼻梁。
纪畅看他这样,一边把车子启动一边无所谓地说:“事情不都解决了吗,你怎么还这副表情。”
“这叫解决了吗?”
程锦明伸出右手,“纪畅,从小到大,你什么时候看到我……”
失控两个字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他把手收回来,撑着额头,“算了,没什么。”
纪畅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讲实话我打你手机陈木接的时候我都傻了,还以为你们又搞一块去了,没想到是你发疯。
说说吧,你发疯都能从市里跑这穷乡僻壤来。”
纪畅扫了他一眼,看似说着玩笑话,脸上表情反倒有些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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