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没了我,或许母亲当真能过得快乐许多吧。
他茫然地想着,手上的裂疮越发的疼起来。
他怕脓血弄脏了衣服,只好又将衣裙塞回去。
荒野上寂然无声,他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走着。
天上无月无星,荒野四望,只有伏尸片片,四处皆是相同的风景。
走着走着,竟连来时的路也忘记了。
他饥寒交迫,躲进一处山间的壁窟,已打定了注意不再回去。
只可惜了布囊里的衣服,他想,但母亲总是说,不该要他,不想要他,现在自己遂了母亲的愿,也该任性一些,留一点东西权做回念。
鹤仃模模糊糊想了许多,寻了块背风的石头蜷起来睡了。
在梦中,有许多的好东西,闪闪亮亮的,叫他觉得快活起来,几乎想永远睡在梦中了。
可是到了早晨,他被人给摇醒了。
母亲在他的面前泪流满面,抱着他喃喃着,“你跑去哪里了……”
时至今日,他仍是不知道母亲到底是怎样在荒野之中寻到他的,他只能猜想,她必是苦苦寻了一夜。
他从没想过母亲会来找他,但被抱住时,比起讶异,他却先一步感到害羞起来。
原来人的拥抱,是这样柔软的呀。
母亲没有问他,为何要独自出走,只是牵着他的手从洞穴里走出来。
回到他们栖身的地方时,母亲给他摘了一枝花。
是一朵早春时开放的小花,母亲告诉他,过去在自己所待的乐坊,每到这个时节,便有成片的白梅绽放,远近连绵成片,美得应接不暇。
那是母亲博弈三十六洞天不见、七十二福地以外,别有一处静谧所在。
此地终年云雾蒸腾,云销雨霁之时,山顶竟似浮于云端之中,故而时人号曰云屏山。
山上别无其他建筑,唯立一座道馆于山阿之巅,正是元衡的隐居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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