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骞知道近日谢远衡颇为劳累,他如今虽然有了自己的见解,却还远不到能和谢远衡商讨部署的程度。
谢远衡连日苦熬,他眼里看着,心里也跟着煎熬,只是也别无他法,只得装模作样地拿本兵书在帐子里读,时不时探头瞥一眼隔壁帐子里烛火熄了没有。
不料这一连两日半,夜夜他撑不住睡过去又醒过来,这人帐中依旧亮着灯。
连夜不睡,白日里也没见休息。
杨骞这两天辗转反侧坐立难安,实在放心不下,今晚终于从他那这两天其实根本看不进去的书里寻到个像样的问题,犹豫半晌,方才下了决心,准备借着提问之机,到谢远衡营帐里去一趟,要是能借机劝上一劝,就更好了。
将军帐前的守卫快到换班的点儿了,也都精神萎靡,打着哈欠。
杨骞看的心头憋闷,心道:
连守卫大哥都知道犯困,人家还是轮班换岗的,这人倒好,一天天不眠不休,是要成精么。
自己想归想,腹诽完了,杨骞还是压下心间那点说不清道不明却分外恼人的烦躁,扯出个温和有礼的微笑,客客气气和守卫大哥问候了几句才进入正题,“守卫大哥,将军睡了么?”
守卫大哥也是一脸羞惭,抹了把脸清醒了一点,憨厚笑道,“这咱也不知道,将军也没出来过,也没叫过人,咱们哪个知道哇。
将军这一天天的,咱们看着都给他捏把汗,上心归上心,也不能不顾身体不是。”
大哥是个厚道人,但是久在军营难免无趣,难得见个温和好说话的,还不用介意是不是冲撞话说的对不对,话自然就多了起来,“要我说,就是咱们将军缺人叮嘱。
这老大不小了,也不成个家。”
杨骞温和一笑,低头不语。
睫毛轻轻垂下,在暗夜下掩盖了那轻轻的颤动。
杨骞不自觉的的悄悄按了按心口,不知怎的,甫听到那守卫大哥这句话出口,他的心竟不由自主地轻轻颤了一下,不轻不重,却偏偏摇乱了满心春波,激的满心都一层一层泛起涟漪,连压都不知如何压才好。
杨骞细细品着这恼人磨人又莫名让人有几分贪恋的滋味,余光扫见一旁另一个守卫杵了大哥一下,大哥丝毫没有领会到自己在谢大将军门前讨论他有无家室有何不妥,依旧憨厚地笑着跟杨骞分享自己的甜蜜,“就像咱,咱们出门时,咱家那婆娘,拉着咱好一顿絮叨,千叮咛万嘱咐,生怕咱自己到了外面没个轻重。
弄得咱如今稍微受点伤,那脑袋里都能想起来咱家婆娘那哭喊,要是干点啥,嘿嘿,不知轻重的,还没等真干,就觉得咱个的婆娘那吼声就在耳边似的,也就怂了。
你别看咱家那婆娘送咱时哭的稀里哗啦的,平时那发起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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