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你别转了,我没事,睡一觉就好。”
尽管没看到惨象,一路上却听到船客们提起,李海棠想象力丰富,自行脑补,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脑子一片混乱,最近发生乱七八糟的事太多,她需要平静一段。
她说话带着浓重的鼻音,听起来更像撒娇,一向沉稳的萧陵川,再也无法淡定,绕着屋子走来走去,急得团团转。
医者不能自医,赤脚大夫说没大碍,他就不是不能放心。
“夫君,我就是有一点点伤风。”
李海棠摸摸额头,不热,她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肯定不会和张如意一般,她就是被野人夫君照顾得太好。
连续几天下雨,灰突突的天让人没一点好心情,来借宿的船客们唉声叹气,有劫后余生的欣喜和庆幸,也有对未来日子的迷茫,还有和亲人失散了的,见人就打听消息。
方山村村里的人家总共就几十户,年纪偏大的人居多。
早前周围有几处村落,皆因水患迁移,方山村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总共就一个赤脚大夫,村里也没有多少药材。
再者,村里人常年干活,自家娘子不是糙养出来的,和身强力壮的根本没办法比。
“我去借牛车,带着你到镇上看看。”
不管别人说什么,萧陵川一概听不进去,方寸大乱,满脑袋的想法就是先离开这里。
屋子潮气重,太过简陋,住上几天,好人也得住出毛病来。
“阿嚏!”
连续打了两个喷嚏,李海棠感觉那口气顺过来了,她用帕子擦了擦嘴角,想解释下自己真的没那么娇气。
之前在破旧漏雨的茅屋,现在不透风的泥瓦房,已经很好了,至少她现在很知足。
在河边滞留的船客,只能住在衙门提供的帐篷里,又下一夜的雨,众人只会更加狼狈。
方山村离最近的镇子有三四十里地,村里只有一辆牛车。
大块头给自己想了一条财路,在村里收集一些村民们不穿的破旧衣衫和棉被,用牛车拉到河边售卖。
衙门虽然提供饭食和帐篷,但是保暖用的棉被却是没有的,船客们从河里出来,一身泥,正需要可以替换的衣物。
虽说大块头售出的都带着补丁,布料也是最粗的那种,但仍旧很受欢迎。
萧陵川出门借牛车,跑了个空,琢磨方山村的人都有点奇怪,要是说他们重利,却也不是那么斤斤计较。
给一行人安排屋子,送菜送鸡蛋,村长没开口要一文钱,还说谁都有困难的时候,能帮一把,他们不会推脱,尽力而为。
可要是说不爱财,又不尽然。
大块头发现生意以后,村里正在召开大会,锅碗瓢盆,乱七八糟的日常用品,只要琢磨能用的上的,他们全部放上牛车,委托大块头到河边售卖。
下晌,村长的大儿媳又来了一趟,带过来一小条的猪肉,萧陵川给了她银子,她犹豫片刻,最后只拿了一点点,说是用不了那么多,竟是一点不肯占众人的便宜。
“衙役都说他们狮子大开口,难道是胡说的?咱们还是留意点,尤其是晚上。”
张如意退了热,裹着棉被坐在椅子上发表看法。
戏文里经常出现那一幕,有人到乡村野外借宿,主家亲切和善,其实早已见财起意,故意让借宿者放松警惕,然后半夜偷盗财物,有那狠心的,谋财害命。
事出反常必有妖,但是一连在方山村住了好几日,也没有发生半点意外。
村长的儿媳每日送吃食,有时候也和她话家常,说说周边的风土人情。
道听途说,未必是真实,一直等到衙门的人和倒霉的船客离开,村里依然风平浪静。
村里住着的,不仅仅是一行人,其余人表达感谢,给了银钱离开了。
没有任何不寻常。
“其实,是咱们误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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