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的极轻,耳力稍微差一点的人便听不到。
“嗯,是为了……锦宜。”
桓玹抬手,抚上锦宜的脸颊,因为被雨淋过,一路奔来外加惊怒,身上汗意蒸腾,又加流泪,这张脸在他的手底,格外润泽而娇嫩,像是初绽的花瓣的感觉,让他只想分外怜惜。
锦宜的泪却无端地流了出来:“你说谎!”
她猛地起身,倒退两步。
桓玹一怔:“我……怎么说谎了?”
锦宜定了定神:“你不是为了、为了我,你……”
桓玹只是安静地看着她:“说下去。”
锦宜知道自己不该说,这太僭越,太没规矩了……但是,也许她天生就是个没规矩的,不管怎么教导都学不会。
锦宜横心:“你是为了……跟我长的相似的那个人。”
桓玹果然变了脸色,通身透出肃杀之气。
锦宜看的分明,眼泪突然流个不停,那夜的烟花,什么“执子之手”
,“我喜欢你”
等话……以及先前屡次救护,实在是讨厌的很……竟是想从她身上看到另一个人的影子。
虽然、虽然其实她该感激桓玹这种心理,毕竟如果不是因为这张脸,兴许……他不会施加援手,而在上元夜那次,子远子邈……锦宜无法再面对这样复杂矛盾的自己,她拔腿往门外跑去。
将打开房门的那一瞬间,一只大手从身后探过来,牢牢地抵在门扇上。
他宽大的朝服袍袖随之垂落,像是一面帘幕挡在她的侧面。
桓玹目不转睛地望着锦宜:“你方才指的……是谁?”
锦宜咬了咬嘴唇:“辅国大人心里清楚。”
“看破三千唯你最好雨声潺潺,室内光线阴暗。
男子的身形太过长大高挑,倾身亲吻的模样,把女孩儿的身影都掩盖住了。
微淡的光芒从白色的窗纸上透进来,衬着彼此交缠的急促的呼吸声,一时如天上人间,半真半幻。
那天锦宜质问桓玹为何答应婚事的时候,曾说他亲眼看见过她种种恶行。
当时桓玹颇为惊心,他仔细寻思,并不记得自己在今生说过这话。
但他的记忆里,他的确看见过……所谓“虐待幼弟”
的郦锦宜。
地点,却并不是在书塾,而是在郦家。
那天桓玹前往郦家,无意中听见一团吵嚷之声,他隔着漏花窗,正看见那个少女,手中握着一根木条子,狠狠地在往那小孩子的身上抽打。
一边抽一边怒斥:“还敢不敢了?你这混账东西,还留着做什么……我今日索性活活打死你!”
她咬牙切齿,双眼微红,透着几分狠厉似的,仿佛面前站着的不是个可怜兮兮的小孩子,而是罪大恶极的仇敌。
其他的仆人丫鬟们远远地站着,满面惊恐,却没有人敢出声阻拦。
被打的小孩子自是子邈,他似乎也被吓呆了,不敢大声求饶,只是缩着肩膀哭的哽咽:“姐姐,我不敢了!”
但就算他哭的再可怜,那木条子仍是狠狠地落在了子邈的身上,打的他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
桓玹从没有看见过这样凶悍的女孩子,他也知道郦家这个幼子是庶出,那妾又早死,这孩子很不受待见,本来桓玹只当那些传言太过夸张,如今亲眼所见,才知道传言非虚!
到底是什么样的家庭教养,才会教出这种狠毒的女孩儿。
直到后来,桓玹才从一个郦家的老嬷嬷嘴里知道了真相。
当时隆冬,一个小丫头伺候郦子邈洗脚,竟粗心大意地忘了兑热水,冰着了小公子。
这小公子的鬼心眼多,报复心也强,骗那丫头来到后院的湖畔,趁她不注意,居然一把将她推到了湖水里。
他本是想惩戒这丫头,让她也尝尝被水冰着的感觉,但是那小丫头因为过于惊慌,挣扎中呛了水,整个人往水底下沉,如果不是仆人路过及时下水救了起来,那丫头就已经淹死了。
草菅人命,这才是惹锦宜大动肝火的原因。
——常言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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