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起来后,宋意欢便越发困倦,把衣衫褪下放在榻尾,帐篷里十分简易,但灯火未灭。
李君赫坐于榻前,随意解开件外衣,忽然冷着声开口:“待明日起来,孤让梁壹梁贰送你回盛京。”
宋意欢本来就昏昏欲睡了的,听到他这句话,心又悬起来,撑起身子,紧张道:“为什么。”
李君赫将外衣扔在一旁,侧首看她,“没有为什么。”
宋意欢望着他的冷颜,心中五味杂陈,低眸苦涩道:“早知这个晚膳我不送了,费劲力气追着你跑,一句话就把我送回去。”
太子没有回话,沉默地把灯火熄灭,帐篷里瞬间变得漆黑,尤为宁静。
这矮榻本只能容太子一人睡的,此番多了宋意欢就拥挤了,他便坐靠着一旁的帷幄闭目养神,双腿微曲。
宋意欢本身很困了,见太子迟迟不过来,便睁着眼透过黑暗望着他,心里有些委屈难过,她的出现,他似乎没说高兴,都不想见到她吗。
不知安静了多久,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宋意欢从被褥里出来,来到太子的身旁。
被她的动静扰到,李君赫瞥向宋意欢,她探身凑近,横坐在他的腿上,伸手一把将太子的身躯抱住,难过道:“夫君当真要送我回去?”
李君赫的手掌本能地扶住她的细腰,只隔着一件单薄的轻衣,很容易感觉到她的体温,他并没有回应她。
宋意欢唇瓣亲近着太子的耳畔,气息温热,她知道他耳朵敏感,就像他了解她的身子一样,“可意欢不是来添乱的,人都说夫唱妇随,意欢要是真和夫君久久不能相见,夫君受得了吗。”
李君赫轻挑眉稍,身躯微僵,沉声道:“困了便好好睡觉,来惹我做甚?”
宋意欢轻轻将衣带解开,露出白皙且漂亮的颈肩,蹭着贴上来,身姿撩人,“意欢想和夫君一起睡,挤一点没关系。”
李君赫被她弄得心头热热的,更有些哭笑不得,气恼不过便抬手打了她的屁股,把宋意欢惊了一跳,怔怔地望着他。
他低着声道:“山间夜凉,把衣裳穿好。”
宋意欢没想到太子没上她套,便搂着他的肩膀,摇头道:“我不要。”
李君赫将她掉落在手臂的衣口拉上来,捂好她微凉的肌肤,低声道:“不得胡闹。”
“你一见到我就不开心,用冷脸对着我。”
宋意欢抱着他没放手,“我要是走了,夫君可别后悔!”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不会开车了,这两天被人举报锁文三次,我心已累。
欢欢有太子的蛋了,不车不车。
鱼汤山林间的确较凉,营盘靠着河流便更加寒凉。
帐篷内,李君赫面色如常,系着宋意欢的衣带,“我几时说我不开心了?”
李君赫理好她凌乱的衣衫,手掌覆上她的后颈,轻吻了柔软的朱唇,“我是既惊又喜,是怕你令我分神。”
宋意欢微顿,低着眸道:“可你不在身边,我总觉得不安心,像是要出什么事。”
想想前世太子不在盛京,朝中势力两极化,废太子的旗号愈演愈烈,太子于岭南医治三番两次传回消息都是命在旦夕。
直到薛家与国公府联姻,她自缢而亡时,才见到太子的身影,比起今生的他,不知消瘦多少。
此次出宫前已经特意吩咐黎术多加照顾宋家,她是铁了心要跟着太子走,于苦于难皆要同他一起。
若如今生他所言的那般,欢喜她很久了,并且不心仪薛渝言,那么前世他匆匆赶来,是为了她,可他们只见了一面,临死的一面。
想到此,宋意欢把脑袋埋在太子的颈窝,双手拥他更紧,这才明了前世他的眼神不是凶恶,而是紧张她,这样的场景只有她记得。
他没有前世的记忆,所以难过也只有她,就像前世她死后,难过的只有他。
忽然宋意欢鬼使神差地说道:“你说我不能陪着你,你该有多难过。”
李君赫感觉到得宋意欢抱紧的手,不能陪着他,他该有多难过?这样的胡乱来的言语,使得他不禁淡笑,到底是谁在难过啊。
无可奈何之下,李君赫托起她的身子,缓缓行到矮榻,揽着她一同睡下,二人身躯紧贴。
宋意欢抬着首,借着偷跑入帐篷来的月光,看着他的容颜,默不作声。
李君赫轻扬眉梢,用她刚才的话说:“挤一点没关系。”
宋意欢抿了下唇,靠着他的肩膀停顿片刻,轻轻问道:“明日你还命人把我回去不,怕不怕后悔。”
李君赫思索着,鼻下皆是她的女儿香,终算是软了口,“那也得你想回去。”
宋意欢听懂他的意思后,嫣然一笑,“我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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