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青巍和宋野枝驻足在圈外,一棵大树下,隔得不远不近。
“你听过这首歌吗?”
易青巍问。
“你快乐。”
易青巍低颈:“什么。”
“——所以我快乐。”
“哦~”
那边的唱者抒情,抒得忘我,话筒以奇异的姿势转给围观的人。
没一句接上,剩孤零零的伴奏在响。
灯光波及不到的角落,只有宋野枝在唱,唱给易青巍听。
“天晓得,既然说你快乐——于是我快乐玫瑰都开了我还想怎么呢求之不得——求不得天造地设一样地难得喜怒和哀乐有我来重蹈你覆辙——”
唱者回神。
她一定才刚从夜市脱身,从酒场下桌。
情歌缠绵至死,她却撕心裂肺,接混了词。
王菲无怨,她哀婉。
“你眉头开了,所以我笑了——”
“你眼睛红了,我的天灰了——”
“天晓得,天晓得。”
空气中弥漫的味道进入易青巍的鼻腔,再刺激他的神经。
或许不是味道,而是不知名的物体,化作不知名的形态,被他不知名的感官感知。
无论哪样,总之让他想起了很多年前那个下午。
回忆开头的刹那,一般没有具体的物像,只有抽象的感觉。
它证明他们存在过,又给易青巍一种错觉,一种,他们已在这时间往复的封闭空间里,历经数次轮回的错觉。
一样的夏天,同一个的王菲。
宋野枝躺在卧室的凉席上,光盛,窗帘根本挡不住,那他就是躺在阳光里。
宋野枝睡得很沉,随身听的黑色耳机里在放《执迷不悔》,一碰就醒,醒了就乖乖地叫小叔。
那天他喂他喝酸梅汁,看他跪在床沿吮自己手中玫红色的水。
涩甜的味穿越这十年,于此刻重新返上易青巍的舌根。
宋野枝还在小声哼,细声唱,用响指打节拍。
易青巍望他,望得骨头痒,想渡给他一起尝。
雨衣是深蓝色,易青巍单手为他戴上帽子,就拽着帽沿拉到自己跟前来。
凌晨十二点整,解放碑钟响。
三声,在天际形成浪,一波一波推来耳畔。
今天这条街头,有没有人为此而来?反正宋野枝是。
“也许有很多人正在看我们。”
宋野枝说。
透进雨衣,易青巍手指抵到他的后颈,更近了,嘴唇轻触嘴唇。
“也许有很多人正在接吻。”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