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彭大哥你们的老窝在哪儿啊?”
彭雁抹抹嘴,蘸了点酒水在桌上画:“喏,这是北樗关,这里就是易集了。
朝这边走……”
他画了长长的一条线:“这儿就是。”
“挺远的啊。”
隔桌坐著几个人,两个老成,一个是年轻後生,正说贩货行路的事,杨丹听得入神。
“三叔,咱们回去了,这个冬天就不出来了吧?”
“不出来了,再往後路是越来越难走了。
再说,这一回去,该过年了。
嘿,你小子原先整天想出门,现在出来了,又整天想回家去。”
年轻的後生有点儿难为情:“我这不是……头次离家这麽远麽……”
“叔不是笑你,都这麽过来的。
我十四五上头跟你叔爷爷一块儿出门,也是想家啊,五个多月在外头,想家想得直哭……”
杨丹忽然恍惚了一下。
他想起他头次离家的时候。
去离家那样远的书院读书。
他也想家,可是他却不能表露出来。
因为他不是一个人,他还有两个弟弟。
若是他先软弱了,弟弟怎麽办?虽然他和水笙差不多大,但是他是长子。
长子……从小到大,许多的眼睛看著他。
不能妄为,不能任性,不能……因为他是长子。
因为他有著不一般的父辈。
所以他经受的,承担的,比一般人要多得多。
许多时候,他不知道那些人看到的究竟是谁。
是天帝的长公子?还是他这个人?在外面漂泊的那些年,他也一直在想。
他身旁的人,究竟有多少是为他,又有多少人是为了天帝之子这个名号?在外面的时候,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
他逃避得太久了,而父亲一直纵容他。
“要不是雪这麽大,我倒想去影族那里看看呢。”
雪盗捏了粒花生吃:“不知道少主现在做什麽呢,他说去北樗找我们的,一直都没来。”
“应该是有重要的事。”
话是这样说,杨丹也在想,淮戈现在做什麽呢?在这大雪纷飞的寒夜,想念如水,缓缓漫开在心底。
────发了几天烧,现在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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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5(12鲜币)翔29-1两个夥计抬了一只陶罐来,里面是烂烂的炖肉。
杨丹他们人多,要了一整只羊,还有菜干,豆腐什麽的,全都放在一只大罐里头炖的,肉香扩散开去,整个大堂里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咽起口水来。
彭雁拿了只大勺,掏了满满一碗肉,先端给杨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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