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刚转凉的时候,东勰随便找了个理由重新返回了学校。
回来之后他变得更忙,选学校、选专业、填各种申报资料......然而,正当东勰在寝室里热血沸腾地构划一个为理想而孤军奋战的故事时,他接到了系主任的电话,让他赶紧到办公室来一趟。
系主任的语气很不寻常,东勰几乎可以预见到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当他在系主任窗明几净的办公室里看见严洪那张因为暴怒而扭曲变形的面孔时,他第一次真切体会到什么叫无地自容的羞耻。
严洪这次找到学校来,是为了把东勰问舅舅借的那笔钱要回去。
他在办公室里大吵大闹,说要是不退钱,就去教育局告学校乱收费。
旁边有几个女老师好言相劝,却都被严洪用脏话臊得面红耳赤。
东勰走进办公室时,自己的父亲正满嘴喷粪,张牙舞爪,十足一个跳梁小丑。
东勰的脸涨得通红,他从没像此刻这样,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和眼前这个人断绝关系。
他没有多说一句话,立刻掏出手机报了警,说学校里有社会闲散人员寻衅滋事。
严洪一愣,随即暴跳如雷,他指着东勰的鼻子一口一个小兔崽子,扬手就是一记耳光。
当第二个巴掌即将落下来的时候,他的手腕被东勰一把擒住。
系主任一脸愁容地站在原地,他教了一辈子书,严重缺乏和流氓打交道的经验。
与此同时他也非常震惊,没想到一向幽默随和的东勰居然也会露出如此凶狠的眼神。
校警就是这个时候进来的,你说奇怪吗,没有任何人告诉他们寻衅滋事的人到底是谁,可是他们一进门就将严洪团团围住了。
申请书和学费后来还是被东勰给要了回来,因为母亲给他打了电话。
他第一次听见母亲在电话里哭,以前不管受了多大委屈,不论被严洪打成什么样子,母亲都不会在自己面前落泪。
可是这一次,当她听说儿子下定决心要背井离乡的时候,她还是哭了。
日本并不算遥远,飞机只要两个小时。
可是他明白对于母亲来说这根本就不是距离的问题,她不能接受的仅仅是背井离乡这四个字。
母亲把家庭看的比什么都重,她这一辈子都在竭尽全力维护家庭的完整——哪怕这个完整只是形式上的。
东勰心软了,他知道自己没有办法改变沉淀在母亲观念深处中的东西。
母亲想让舅舅在老家给他安排工作,可是东勰坚决反对。
最后,母子达成共识,东勰可以去任何他想去的城市,只要他不出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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