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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过听他夸奖小龙女,语意诚恳,心中甚是喜欢,按年纪而论,武三通便要做小龙女的父亲也是绰绰有馀,但话中竟用了「拜见」两字,自是因其徒而敬其师了。
杨过微微一笑,又道:“小侄之伤……”
只说了四个字,武三通抢著道:“杨兄弟,武林中有人遇到危难,互相援手虽是常事,但如你这般舍己救人,救的又是从前大大得罪过你的我两个小儿,这般大仁大义之事,除了我师父之外,再也无人做得……”
杨过不住摇头,叫他别说下去了。
武三通不理,续道:“我若叫恩公,谅你也不肯答应。
但你如再称我老伯,那你分明是瞧我武三通不起了。”
杨过性子爽快,向来不拘小节,他心中既以小龙女为妻,凡是不守礼俗、倒乱称呼之事,无不乐从,於是欣然道:“好,我叫你作武大哥便是。
只是见了两位令郎,倒有些不便称呼了。”
武三通道:“称呼甚麽?他们的小命是你所救,便给你做牛做马也是应该的。”
杨过道:“武大哥,你不用多谢的。
我身上中了情花剧毒,本就难以活命,为两位令郎吮毒,丝毫没甚麽了不起。”
武三通摇头道:“杨兄弟,话不是这麽说。
别说你身上之毒未必真的难治,便算确实无药可救,凡人多活一时便好一时,纵是片刻之命,也决计难舍。
世上并无长生之人,就算武功通天,到头来终究要死,然则何以人人仍是乐生恶死呢?”
杨过笑了笑,问道:“咱们回到襄阳有几日啦?”
武三通道:“到今天已是第七日。”
杨过脸现迷茫之色,道:“据理我已该毒发而死,怎地尚活在世上,也真奇了。”
武三通喜道:“我那师叔是天竺国神僧,治伤疗毒,算得天下第一。
昔年我师父误服了郭夫人送来的毒药,便是他给治好的。
我这就请他去。”
说著兴冲冲的出房。
杨过心头一喜:“莫非当我昏晕之时,那位天竺神僧给我服了甚麽灵丹妙药,竟连情花的剧毒也化解了。
唉,不知姑姑到了何处?她若得悉我能不死,真不知该有多快活呢!”
想到缠绵之处,心头一荡,胸口突然如被大铁锤猛击一记,剧痛难当,忍不住大叫一声。
自服了裘千尺所给的半枚丹药之後,迄未经历过如此难当的大痛,想是半枚丹药的药性已过,而身上的毒性却未驱除,当下紧紧抓住胸口,牙齿咬得格格直响,片刻间便已满头大汗。
正痛得死去活来之际,忽听得门外有人口宣佛号:“南无阿弥陀佛!”
那天竺僧双手合十,走了进来。
武三通跟在後面,眼见杨过神情狼狈,大吃一惊,问道:“杨兄弟,你怎麽啦?”
转头向天竺僧道:“师叔,他毒发了,快给他服解药!”
天竺僧不懂他说话,走过去替杨过按脉。
武三通道:“是了!”
忙去请师弟朱子柳过来。
朱子柳精通梵文内典,只他一人能与天竺僧交谈,於是过来传译。
杨过凝神半晌,疼痛渐消,将中毒的情由对天竺僧说了。
天竺僧细细问了情花的形状,大感惊异,说道:“这情花是上古异卉,早已绝种。
佛典中言道:当日情花害人无数,文殊师利菩萨以大智慧力化去,世间再无流传。
岂知中土尚有留存。
老衲从未见过此花,实不知其毒性如何化解。”
说著脸上深有怜悯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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