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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笑声忽然中歇,只见那灵狐直挺挺的一动也不动,竟已死了。
杨过心想:“糟糕,我袖子一卷之力使得太大,这小东西原来如此脆弱,但不知死狐狸的血是否能够治得史老三的内伤?”
他提着死狐,滑到郭襄身边,说道:“这只狐狸死了,只怕不中用,咱们再抓那头活的。”
说着将死狐往地下一掷,他生怕狐狸装死,虽将它掷出,衣袖后甩,只待它一动,立时将之卷回,但那灵狐一动也不动,显是死得透了。
郭襄道:“这小狐狸生得倒也可爱,想是奔得累死了的。”
提起一根枯柴,说道:“我去赶那头小狐出来,你在这里候着。”
说着走前数步,将枯柴往草丛中打了下去。
一下打落,待要提起打第二下,说也奇怪,竟然提不起来,似乎被草丛中甚么野兽咬住了,郭襄“咦”
的一声惊叫,用力一夺,柴枝反而脱手落入了草丛。
跟着瑟的一响,草丛中钻出一个人来,一头白发,衣衫褴褛,却是个年老婆婆,恶狠狠的望着郭襄,举起柴枝,作势欲打。
郭襄大惊,忙向后跃,退到杨过身旁。
便在此时,地下那头死狐狸翻身跃起,窜入了那老妇的怀抱之中,一对小眼骨溜溜望着杨过,原来它竟是装死。
杨过见此情景,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心想:“今日输给了一只小畜生,看来这对小狐还是这老婆婆养的。
这人不知是谁,江湖上可没听人说起有这么一号人物。
若是要那小狐,只怕尚有周折。”
于是垂手唱喏,说道:“晚辈冒昧进谒,请前辈恕罪。”
那老妇瞧了瞧两人脚下的树枝,脸上微有惊异之色,但这惊奇的神情一现即逝,挥手说道:“老妇人隐居僻地,不见外客,你们去罢!”
话声阴恻恻的又尖又细,眉梢眼角之间隐隐有股戾气。
杨过见这老妇容颜令人生怖,但眉目清秀,年轻时显是个美人,实在想不起这是何人,当下又施一礼,说道:“在下有一位朋友受了内伤,须九尾灵狐之血方能医治,伏望老前辈开恩赐予,救人一命,在下和敝友同感大德。”
那老妇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嘿嘿!”
良久不绝,但笑声中却充满了凄惨狠毒之意,笑了一阵,这才说道:“受了内伤,须救他性命。
好啊,为甚么我的孩儿受了内伤,旁人却死也不肯救他性命?”
杨过悚然而惊,说道:“不知前辈的令郎受了甚么内伤?这时施救,还来得及么?”
那老妇又是哈哈大笑,说道:“还来得及么?还来得及么?他死了几十年啦,尸骨都已化作了尘土,你说还来得及?”
杨过知她忆及往事,心情异常,不便多说甚么,只得说道:“我们昧然来此求这只灵狐,原是不该,常言道无功不受禄,老前辈若有所命,只教在下力之所及,自当遵办。”
那白发老妇眼珠一转,说道:“老妇人孤居泥塘,无亲无友,全仗这对灵狐为伴。
你要拿去,那也可以,你便把这小姑娘留下,陪伴老妇人十年。”
杨过眉头一皱,尚未回答,只听郭襄笑道:“这地方都是烂泥枯柴,有甚么好玩?我才不爱在这儿呢。
你若嫌寂寞无聊,便请前辈到我家去,住十年也好,二十年也好,我爹爹妈妈定对老前辈款以上宾之礼。
岂不是好?”
那老妇脸一沉,怒道:“你爹妈是甚么东西,便请得到我?”
郭襄性子豁达大量,别人纵然莽撞失礼,她总是一笑便罢,极少生气。
那老妇这句话重重得罪了郭靖、黄蓉,若是给郭芙听到了,立时便起风波,郭襄却只微笑着向杨过伸了伸舌头,不以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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