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瑜明白,花浅不是不想哭,而是不懂哭。
不懂哭泣的孩子,是世间最可悲的存在。
很久没出现过的湿润,忽然流过眼角,滑过脸颊。
萧子瑜有了多年未曾有过的心疼,看着花浅毫不在乎地缝合伤口,他钻心地疼。
“这就是眼泪吗?为什么会落泪?”
花浅缝完针,困惑地伸出手,轻轻抚上他的面颊,传来冰凉的感觉,然后她慢慢往上,滑过鼻梁,抵达眼角,拭去湿润的东西,又想了想,开口却是笨拙的道歉,“对不起,让你不舒服了,你身体一直那么差吗?怕血?”
看见她误会,萧子瑜赶紧摇头:“我只是为你难过。”
花浅更不解:“为何难过?”
萧子瑜却更难过了,他用袖子擦去眼泪,检讨:“因为我无能,面对无天良夫妻这对恶棍,我心里害怕,不敢往死里抗争,只会逃避挨打,所以导致你受伤,村人们说得对,我萧子瑜是天下间最大的废物!
懦弱无能可悲的废物!
要是我当时……”
花浅打断了他的话头,果断道:“别难过,这不是你的错,你帮助过我,我也愿意尽自己所能帮助你罢了。
或许有些奇怪,但我从小就不怕痛,也不喜欢哭,这不是什么大事,这是我的问题,不是你的错。
所以,请你不要为我难过……”
她越是解释,萧子瑜就越觉得悲凉。
“我不知道你经历过什么,可你不是废物,”
花浅茫然不觉他的情绪,笨拙地安慰着,“你只是暂时没发现自己的天赋罢了。”
萧子瑜不敢置信地重复:“自己的天赋?”
这辈子,被人“废物废物”
地叫着,从未有人相信过他有天赋,他忍不住自嘲地笑起来:“我只有做梦的时候才有天赋,我特别喜欢想东想西,做的梦也特别多。”
花浅轻轻地说:“是的,你有天赋,虽然我还无法确定,但它确确实实地存在着,只是需要引导才能激发出来。
人活着便要做梦,你倒是说说你的梦想是什么?梦想这种东西,没有尝试过,怎知无法实现?”
“梦想?”
萧子瑜反复咀嚼这两个字,曾压抑住的渴望,再次跳了出来。
花浅好奇问:“你可有梦想?”
“有是有,”
萧子瑜谨慎地问,“你真不会笑话我?”
花浅肯定地摇摇头。
萧子瑜深呼一口气,鼓起勇气:“我想做灵法师,走父亲走过的路。”
他悄悄看了眼花浅,唯恐她像别人一样笑话他不自量力,可是花浅没有,她的脸上并无任何嘲笑之意,却沉默着,仔细打量着他,似乎在想什么。
萧子瑜不自信地问:“是不是太远大了?”
“不,这很好。
这是你的愿望吗?”
花浅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她忽然伸手,将萧子瑜轻轻揽入怀中,闭上眼,用最温柔的声音,肯定地告诉他,“放心吧,你一定会成为灵法师的。”
紧接着,她吻上了萧子瑜的额头。
这是一个很轻柔的吻。
淡淡的暖意,从额头一直往心窝里钻,把男孩的心烧得滚烫,他轻轻地问:“我真的有做灵法师的天赋吗?可是,我什么都不会,什么长处都没有,身体也不好……”
“不要犹豫,不要害怕,相信自己,也相信我的话。”
花浅放开萧子瑜,她用指尖轻轻抚上他的额头,被吻过的地方慢慢浮现出一个淡黑色的蛇形印记,然后渐渐消逝,要是众神看见这一幕,都会为之惊栗,这是让三界胆战,让妖魔俯首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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