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去,还是不去?”
苏画听她的意思。
崖儿说去,“你在明处,我在暗处。
不管他耍什么花招,明晚一定要解决他。
众人领命,各自回去筹备。
本以为夜半回荡满城的哭声是蛊猴发出的,毕竟蛊猴死后,那个声音确实再没出现过。
但崖儿今夜却又被这叫声吵醒,迷蒙中只觉调门比之前更高亢,更凄凉,仿佛所有的痛苦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只需再添一根稻草,便如弦断弓毁一般。
她心里疾跳起来,不知怎么,像凭空多出一只手,死死掐住了她的脖子,让她心慌,让她喘不上气来。
这嚎叫声,初次听见至多令人惊惶不安,然而就像俚人歌,长长短短的荒腔走板里,却能听出无比的悲伤和绝望。
没有愤怒,只有痛苦,甚至但求一死。
她定定坐在床上,忽然没有勇气去推窗观望。
就这样听了很久,直到那声音渐渐低下去,抽丝一样涣散在夜色里,她才发现手心发凉,松开五指,掌心里攥了满把汗。
夏日多阴雨,岳海潮没有把人往城南引,那个地方已经暴露,便不会再用了。
崖儿知道他狡兔三窟,可惜和蛊猴那一战她受了伤,接下来便无法再追踪了。
想必长渊满城搜查入侵者时,就已经悄悄把人蛊转移了地方,现在城南的那座囤楼基本废弃了。
胡不言去暗访过,除了几个守门的门徒,里面空无一物。
只有地上残留的,蛊毒腐蚀的液体留下的印迹,能够证明这个地方确实曾经作为兽场,豢养甚至创造过那些所谓的“兽”
。
本来说要毁了那楼,现在看来是用不着了。
崖儿紧紧贴在金狐狸的背上,风雨里穿行,他的速度能快到雨点都赶不上。
胡不言忙里偷闲赞叹:“老板你的身材真好!”
崖儿两手勒了一把他的脖子,“这个时候正经一点。”
胡不言嘟囔:“开开玩笑,缓解一下气氛嘛。
一个岳海潮而已,区区凡人,武功还不高强,放着让我来,我能咬死他,你信不信?”
崖儿叹了口气,“昨晚让苏门主打出来了吧?苏画也是凡人,你怎么被她揍得鼻青脸肿?”
胡不言想起昨晚的事,腮帮子就隐隐生疼。
他一直觉得男人和女人之间的相处是很玄妙的,只要对上眼,一切语言表述都显得苍白。
一道眼波,一抹笑靥,胜过千言万语。
苏画表面不羁,其实是个内秀的人。
胡不言看遍了姹紫嫣红,自认为很懂得欣赏这样深邃的女人。
能让她说出口的,必定都是表面文章,越是深植心底,越是有口难言。
于是他很留意她的一举一动,试图从她的千娇百媚里觅得哪怕一丝真情实感。
成功了吗?胡不言认为成功了。
比如她正笑得花枝乱颤,忽然和他的目光接上,她便不笑了,唇角扭曲出一抹深重的,类似哀怨的弧度,看得他心头打颤。
他觉得这样一个有故事的女人,值得去细细品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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