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司命惨然望着她,“如果来得及,便没有三个月的期限了。”
原本满心的愤怒,真想好好质问她,为什么不看好仙君。
一切的错都是因她而起,如果没有她的从天而降,君上还在蓬山春花秋月,养凤凰看蚂蚁,过着他宠辱不惊的生活。
后来她来了,搅乱一池春水,闯下那么大的祸,却要那个爱她的人去承担后果。
他一直以为君上性情凉薄,对谁都和蔼,对谁都没有太深的感情,可是他错了。
现在闹到这步,让人措手不及,他没有处理这种变故的经验,他也慌了手脚。
难怪在龙息寺旁的小院,君上说以后要他看守琅嬛,当时他没想到,到今天才顿悟,原来君上早就做了决定。
该骂岳崖儿吗?不能,仙君钟爱的,为之付出一切的人,轮不到他去责难。
他看了她一眼,她白着脸,红着眼,心里的煎熬比谁都大。
他叹了口气,“楼主赶回王舍洲,用了几天?”
崖儿垂下眼,双唇哆嗦,“十天。”
千里之遥,花了十天,应当是日夜兼程,不眠不休的。
然而再快,十天时间多少事不能发生……大司命转身向外,高声道:“众弟子集结,即刻回蓬山。”
崖儿茫然追了出去,“大司命……”
他回身道:“仙君现在境况如何,我也不得而知,所以我要立刻赶回方丈洲,但愿能助他渡过难关。
鱼鳞图你一定要夺回来,至少将功补过。
但我不赞同你在未知会任何人的情况下贸然再上蓬山,以免火上浇油。
上界的事……不是你一介凡人能插手的,遵照仙君的希望,好好活着吧。
等这事尘埃落定,仙君究竟何去何从,我再想办法通知你。
这期间,请楼主好自为之,千万不要作无谓的牺牲,不要辜负仙君的一片苦心。”
崖儿木蹬蹬听着他的嘱托,只得点头。
紫府弟子从八方汇集过来,齐聚在院中,大司命又道:“这阵法只要无人破解,就会长久存在下去。
进出的口诀我写下了,压在里间的桌上,熟读熟背,否则只能出不能进。”
一面说,视线又转向苏画。
临走了,忽然有些话想对她说,可是……也许在她有生之年,他不会再踏上这生州地界,所以说不说,又如何呢。
他有些惆怅,结果她却无动于衷,甚至没有等他离开,便转身进楼去了。
紫府的人终于走光了,崖儿呆站了很久,直到魑魅劝她进去,她才举步回到卧房。
看看房里的陈设,想起了雪域洞府,胸口像破了个大洞,六月的天气,冷风依旧猎猎灌进来。
略定了定神,把包袱放在桌上,解开对角,里面装着蓬山式样的褒衣,上面压着那枝他为她簪发用的骨里红。
她从水木洲把它们带回来,是为了有个念想,可不知怎么,那套褒衣仿佛经过了漫长的岁月,逐渐开始风化。
最后在她的凝视下瓦解成无数粉尘,一瞬迸散,包袱里只留下一支枯败的梅花,孤零零仰卧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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