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李箱有时磕碰上墙壁,在楼道回荡出孤零的声响。
办护照、辞职、关注外汇,这些从没做过的事,真正上手去做,倒比李白所想友好许多。
那段日子他很难说清自己是怎么度过的,晚上家里只剩自己一个活着的,有多寂寞?吃东西吃到一半突然开始犯烟瘾,满嘴抽得都是苦味,那些凉掉的香喷喷的食物再咬进去就觉得非常恶心,跑到马桶前抠也要把刚吃的都抠出来,有多莫名其妙?辞职前拿着用惯的剪子却总是划伤自己弄脏客人的脸,又有多难堪?时间过去了,再去回想,好像也想不起来了。
李白只觉得平静,他甚至不记得自己哭过,只是按部就班地做已经决定好的事,和自己说,这是充实,拿着一块橡皮擦,渴望擦掉以前的错误。
那张白纸被铅笔涂满也不过是要擦除的面积比较大,耗时比较长而已。
他应该是有橡皮擦的吧。
直到最后他的平静才被打破,也不知道谁动的手,那天琳达姐打电话说,签证办下来了,机票也在路上要他记得去邮局取,李白在计划表上打了个小勾,又骑车去换美元。
卡着银行下班的点,他用厚厚一沓红钞,换了薄薄一信封绿的,小心收进挎包,李白迎着还没变红的夕阳往家回,那些光线镀在高架桥边缘、叶片下、每一个人脸上,把李白照出了眼泪。
北京。
五年前他认识的城市。
现在,ewedihalehu不知是从哪儿听来的理论,说如果人经常做梦,不是睡得沉,而是睡得浅。
杨剪总是在困得没法睁眼的时候入睡,有时候甚至是无意识趴在电脑前。
由于工作室没有窗户,每每惊醒他看不见蒙蒙亮的天空,只能看见手表上警告似的指针,不敢再闭眼,赶紧站起来洗漱,大厦里的电梯还没开,他就走消防梯到楼下吹风,顺便吃点东西,以此给睡眠画上有效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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