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交代完,方黎就要起身离开。
然而坐在床上的小孩却伸手揪住了他的衣服,抬起头看着他。
“怎么了?”
方黎起来的动作一顿,又蹲了下来。
颜药认真地看着男人,突然伸手摸了摸纤细的脖子,试探地张开嘴,小声说:“我想……看看方教授……真正的样子。”
他说得很艰难,语气却很坚定。
方黎却愣住了。
俊美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情绪,不仔细看甚至看不出他一瞬间的惊讶。
颜药似乎怕男人不答应,或者是像别的大人一样说好话哄自己,就又扯了扯对方的衣服,说:“我想看你……真正的样子。”
方黎沉默了片刻,倒是没有想着哄骗眼前的小孩,只平静地问:“你怎么确定我易了容?这种药剂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都只能是违禁品,只有我本人能做出来。”
颜药摇了摇头,执拗地说:“我想看。”
那个胎记,是颜青城才有的。
今天和戚越见面的时候,戚越打篮球回来,袖子是挽起来的,所以颜药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悄悄暴露了一下小祖宗的本质,颜药骄傲地叉着细细的小腰站了三秒,也开心了三秒。
然后……笑眯眯的少年突然安安静静地收起了笑容,有些疲累地揪着袖子擦了擦汗,腿上一软,摔回了软绵绵的床铺里。
药罐子就是这点不好,想放飞自我当个熊孩子都不行,因为他坚持不到一分钟,身体就会因为承受不住过于亢奋的情绪而发出警告。
颜药大部分时候看起来都带了点忧郁,甚至十天半个月都不笑一次,也和身体不好有很大的关系。
他伸手把一边圆圆的蓝色抱枕揪了过来,抱到肚子上,然后仰头看着被贴了星空墙纸的天花板。
幽蓝色的墙纸被方黎教授做了特殊处理,看起来一闪一闪的,很像夏夜繁星璀璨的夜空。
天花板上挂着一串又一串精致的小彩灯,那些形状各异的灯勾连着缓缓旋转,在午后静谧的房间里投下神秘的光影。
颜药细细地看了一会儿,认出最左边的灯形状是大熊座,过来是北斗七星,下面是牧夫座,再往右是猎犬座……一个一个数过去,最右边是室女座。
每个季节能看到的天体星座都不一样,这些是春天的。
今年春节的时候,方黎亲自过来给他换了。
去年春天的时候,颜药还在实验室的手术台上抢救,后来第一次看到这些神奇的灯,已经是秋天了。
颜药轻轻眨了眨眼,把肚子上压着的抱枕拿了起来。
这是他见过的最特别的抱枕,一个蓝色的球体,上面是世界地图。
颜药第一次收到这件礼物的时候,以为这玩意是地球仪,摸了后才发现是软的,只是个抱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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