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都举麻了,冰棍都化了一半了,他也没接。
我只是看着他,以前不管怎样我都没怕过他,那是头一次,我对他有了恐惧这种感觉,不是因为他的身高,也不是因为他的拳头,而是他一眨不眨看着我的眼,那是一双太过残忍的眼,好象我不久前看过的一种动物,它被关在笼子里,就用这样的眼看着在笼表示友好的我,妈妈警告我说:不要靠近,那是狼。
“我……”
我把冰棍收了回来,舔着那些顺着手流淌的液体,粘的要命,我的手都要粘在一起了。
我往前走,可我的步子越来越小,最后我停下了,我转过身,快速跑了起来,在卖冰棍的摊子前站住,掏出刚刚剩下的钱:“再来跟桔子的。”
他还站在原地,当我把冰棍递到他面前时,他还是那副表情。
我就说:“你今天是我的狗。”
他还是没动。
“我让你一点不剩都吃了。”
“为什么?”
他忽然问。
“我高兴。”
我说,继续舔着手里快化完的冰棍。
他接了过去,很快的吃了起来。
吃完后,就把冰棍筷子扔到一边,看我,充满了警戒。
多年以后,当他抢着吃我手里的糖葫芦时,我曾问他:为什么当时不吃我手里的那根?他却一把抢过我的糖葫芦,把我咬了一半的那个吞下去后,才说:不知道。
你呢?为什么又买给我?我摇头。
我不知道那是不是怜悯,至少那时候我没打算怜悯任何人。
也许那只是我的一次任性。
可它却改变了很多,多到令我无法想象。
不知道是从什么起的,他开始白吃我的冰棍。
起初我只是享受着那种优越感,即使他不求我买,可我能感觉的到他的渴望,可后来,当我发现他已经变的越来越习惯时,我才发觉我们似乎已经跨过了什么界限。
那次我买了一根雪糕,是奶油的,刚刚出的品种,要一快钱呢!
我边吃边看他的脸。
他不动生色的走在边上,故意和我拉开一个距离。
我把冰棍举到他面前,逗他。
他把头一侧,然后扫我一眼,忽然就坏笑了起来,一口吐沫就吐到我新买的雪糕上。
我当下就楞了,然后看着他,他已经跑到五步远的地方,冲我做起了鬼脸。
“陈雷!”
我叫他名字。
他马上就叫我的:“林林。”
“陈雷,大混蛋!”
“林林,大傻蛋!”
我们就站在路当中对骂着,我很生气,可我不得不承认,和他对骂时的我又是快乐的,那时候的我不需要想着,妈妈说哪些是乖孩子该做的事,也不需要学习,我只要把我能想到的最最恶毒的话喊出来就好。
我们骂够了,我才发现手里的雪糕已经化完了。
“都怪你。”
我冲到他面前,拿粘忽忽的手蹭他的脸。
他躲不开,被蹭了个正着,就一把拉住我的手,使劲按着。
我拿脚跺他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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