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仅余一两户人家屋中透着微弱的烛光,在雨丝中凝起一团光影。
村东魏五家的媳妇将门掩上,上好闩,回头道:&ldo;婆婆,您早些歇着吧,明日再做便是。
&rdo;魏五婶纳着布鞋,并不抬头:&ldo;我再做一阵,你先睡吧,小子们还得你哄着才能睡着。
&rdo;媳妇轻应一声,正待转身走向西屋,忽然眼前一花,一个黑影一手拎着一个小男孩从西屋中走了出来。
她惊叫声只呼出一半,那黑影已点上她的穴道。
听得媳妇的惊呼声,魏五婶猛然抬头,吓得全身哆嗦,半晌方想起来要呼人,却喉间一麻,被那人点住哑穴,发不出声。
黑影冷冷地盯着她,声音寒得让人发抖:&ldo;想不想你媳妇和孙子活命?&rdo;魏五婶吓得双目圆睁,本能下将头点得鸡啄米一般。
黑衣蒙面人冷声道:&ldo;你随我去一个地方,照顾一个病人,不得离那园子半步,不得多问半句,伺候好了,我自会饶你家人性命,放你一家团聚。
&rdo;七二、中宵独立回雁关,位于河西府以北二百余里处。
一直以来,为兵家必争之地。
王朗与田策立于回雁关的高堡之上,看着关下的桓军军容齐整,渐对回雁关完成合围之势,俱是心情沉重。
王朗眉头微锁:&ldo;桓国的步兵和水师精进之快让人吃惊,这个宇文景伦,倒真是不可小看。
&rdo;田策点点头:&ldo;看来他军中必有高人相助,这攻城战,还用上了咱们华朝的投石与喷火机,他这次南侵,是势在必得啊。
&rdo;王朗轻叹一声,思忖良久,道:&ldo;他必定要用车轮战,北、东两面尚无可惧,但我总担心西北角出问题。
&rdo;&ldo;那里靠着仙鹤岭,一线天过去是悬崖峭壁,应该不可能从那边突破吧?&rdo;王朗摇了摇头:&ldo;桓国骑兵架浮桥过涓水河,证明他军内有熟知我华朝地形之人。
&rdo;他转身下了高台,边行边道:&ldo;迅速召开将领会议,同时下令,在军中召集熟知&lso;回雁关&rso;地形的士兵,如无,马上到附近村庄去找。
&rdo;春月泄影,夜风生凉。
宇文景伦与滕瑞用过晚饭,正说话间,易寒掀帘进来。
见他面带微笑,宇文景伦和滕瑞互望一眼,滕瑞将地形图摊开,易寒指着图上的仙鹤岭:&ldo;滕先生所言不差,确有一条隐蔽的石道,可以下到一线天,一线天过去就是仙鹤岭,正靠着回雁关。
&rdo;宇文景伦道:&ldo;石道有没有人走过的痕迹?&rdo;&ldo;看上去没有,杂草灌木丛生,应是荒废了多年的石道。
&rdo;&ldo;那条石道,是当年砌回雁关高堡时,从山上采石料留下来的。
&rdo;滕瑞道:&ldo;不过这可不比涓水河,知道那条石道的人多,应该还有存活于世的,难保附近庄子的石匠们有知道的。
&rdo;宇文景伦思忖道:&ldo;石道狭窄,马匹不能过,即使派飞狼营的突到回雁关内,估计也难打开关门。
&rdo;易寒点头:&ldo;这回骑兵不能过,王朗手下高手如云,不可莽撞。
&rdo;宇文景伦与易寒同时陷入沉思之中,滕瑞却只是微笑。
一阵风将帐帘吹开,扑入帐内,烛火摇晃。
宇文景伦猛然抬头,看到滕瑞的神情,瞬间与他心意相通,相视而笑。
守关战进行了数日,桓军分成数十个攻城队,昼夜不停,向&ldo;回雁关&rdo;发动如潮水般的进攻。
火箭、强弩、云梯、楼车齐齐上阵,战鼓号角时刻回响,回雁关内外死伤遍地。
王朗素以儒将著称,行事稳重,又多年坚守长乐城,于守城一道极富经验,面对桓军的进攻,倒不慌乱。
他知己方虽人数上处于劣势,但有险关为凭,只要能拖上一段时日,桓军疲乏,说不定还有反攻之机。
听着传来的震天号鼓声,他心中思忖着数件大事,见田策进来,触动心事,缓缓道:&ldo;田副将。
&rdo;&ldo;末将在。
&rdo;王朗道:&ldo;还没找到熟悉地形的人吗?&rdo;&ldo;正在找,可附近村子的人多已为避战祸南迁。
&rdo;田策趋近道:&ldo;王将军,再这么守下去,粮食可会出问题。
&rdo;王朗想的便是此事,有些忧心:&ldo;是啊,守关不是问题,可这粮食短缺,朝廷再不运粮来,拖不过这个月底。
&rdo;田策愤愤道:&ldo;桓国人太无耻,偷袭成郡,我们退得匆忙,连粮仓都没来得及烧,倒便宜桓贼了。
&rdo;王朗叹道:&ldo;今年各地粮仓都出了问题,朝廷虽征了粮,但大部分是运往小镜河宁将军那里,没料到桓国人来得这么快,咱们只怕得捱上一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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