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霜也不敢问,更不敢试,将所有衣物塞进衣橱里,只穿着她带过来的几件衣裳,盲眼嬷嬷自然看不到她穿的是什么,六丫头却似乎和谁多了句嘴,从次日起,每日都有新衣服被送到她房内,若是不穿,次日还会再送来一件新的,冉霜抱着秋衣根本不知找谁拒绝,确实没人在她面前逼她穿,就算她问六丫头,得到的答案也只有一句‘老爷从不苛待下人’,日日送新衣的活动直到她终于换上风府为她准备的衣物才终于罢休。
风府唯一让她感觉到舒适的是,这里和玲珑县差不多,都没有严格的上下级关系,就算是六丫头,也可以在管家背后瞧瞧对管家吐舌头,不怕被打板子,冉霜也可以毫无负担地对所有人直呼其名,无须忧心对方身上是否背负着官衔,一切与她在过去三年中习惯的生活没什么不同,每日还是去衙门里坐班,遇到有人报官后带着验尸工具去现场或义庄验尸,再回来写报告。
风城胥每日要上早朝,她睡醒的时候那人早就走了,倒是值班结束的时候偶尔能见到风城胥的马车在衙门或义庄附近某处候着,接她一同回府。
冉霜曾向周子荣打听过,京兆尹手下的其他仵作住在了何处。
与玲珑县不同,玲珑县的仵作多半住在自己家中,并无统一住处,可这里毕竟是京城,是寸土寸金的地方,从四面八方赶来京城的各路芝麻官吏很难住得起贸居这种地方,于是京兆尹在衙门附近额外批了块土地,在上面搭建小楼,将衙门里隶属于京兆尹且并无家室的官吏全塞了进去。
冉霜理应也住在那里才对,不过她的调令尚在上面押着,虽说暂时挂靠在京兆尹名下,却因为没接到她的档案而无法依令为她安排房间,就这么不上不下已经吊了许久,索性将她搁置到一旁。
说到这里的时候,那周子荣还讨好地笑了笑。
她毕竟每日要来衙门报道,周身也有不少同为杜门仵作,或是官位略低,景门和惊门的仵作同僚,最早的时候有人谣传,冉霜是那高高在上刑部尚书的通房丫头,被风城胥强行塞进衙门里混个一官半职,但在青楼案被破之后,冉霜被提为杜门仵作,同僚们便管住了自己嚼舌根的嘴,只当她不存在,除非要事出现,否则并不与她过多接触。
随着时间的推移,冉霜还是不清楚自己的调令到底有没有送到京兆尹手中,只知道自己好像就这么不清不白地在风府里住了下来,颇有长期定居的意思,全府上下所有侍仆居然也全对她的到来表示了明确的欢迎,就好像——
就好像她是风府的女主人那般。
不,这和她认知中话本上常写的‘女主人’却不尽相同,府中大小事宜无须她插手,她也不需要困在院中一方天地侍弄花草织布绣花,虽说偶尔她会从水面或是其他反光之处看得到男人星眸之中略显奇怪的目光,但那人始终恪守君子之礼,从未多碰过她半根手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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