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游移过卿如是,最后落定于月陇西的身上,走过来时顺手将卷宗那页折了折,停在月陇西面前,朝他施礼,“世子安好。”
顿了顿,又轻声唤道,“卿姑娘……安好。”
许是觉得羞愧?最后两字他落字时嗓音有些喑哑。
卿如是挑起眉,便这般睨着他,眸底略有不屑,并没有回应。
诚然,往上爬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凡有些志气的人,都不想碌碌无为安于现状。
但为了阿谀奉承,踩着别人的尸体往上爬,平日里还伪装出一副不谙世事的纯情模样,未免小人行径。
最可怕的是,官场最需要的便是这种小人。
既然如此,卿如是无话可说。
月陇西伸手从萧殷怀中拿过卷宗,“比对过了?可有差错?”
“比对过了。
有。”
萧殷抬手将朱砂笔拿起示意了下,“标了红。
也在一旁作了批注,将疑点写上了。
这案子我已有一番推断,若没有意外,可以结案了。”
月陇西微有诧异,“这么快?”
顿了顿,他淡笑道,“没看错人。
这案子你先放一放,先跟我来做个笔录,熟悉熟悉这方面。
卿卿说一句,你就写一句。”
卿卿?萧殷的动作一顿,抬眸看向卿如是,极快的一眼,收眼后他的耳梢不期然地红了,磕磕绊绊地反问,“卿……卿姑娘吗?嗯……还请卿姑娘指点。”
卿如是盯着他的耳尖,“……”
催。
情药都能给人下,装什么青涩害羞。
情动见卿如是不说话,萧殷也收敛起情绪。
他慢一步,跟在二人身后。
做刑部笔录的流程卿如是早烂熟于心,前世一有新案子她就会掺和进去,由于每次也都是她提供的线索最多,所以破案后免不了要去刑部做笔录。
刑部的人供她跟供佛似的,回回她去,一众官吏上赶着端茶递水。
每每如此境地,父亲看她的眼神便一言难尽。
有什么想要告诉她的,终是没有说出口。
卿如是至今也想不明白父亲那眼神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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