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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过砖壁,炽热更盛,两名粗工正在搬堆柴炭,此时虽当严寒,这两人却上身赤膊,下身只穿一条牛头短裤,兀自全身大汗淋漓。
那绿衣弟子推开一块大石,露出一个小孔。
杨过探首张去,只见里面是间丈许见方的石室,朱子柳面壁而坐,伸出食指,正在石壁上挥画,显是在作画遣怀,只见他手臂起落潇洒有致,似乎写来极是得意。
那天竺僧却卧在地下,不知死活如何。
杨过叫道:“朱大叔,你好?”
朱子柳回过头来,笑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悦乎?”
杨过暗自佩服,心想他被困多日,仍然安之若素,临难则恬然自得,遇救则淡然以嘻,这等胸襟,自己远远不及。
问道:“神僧他老人家睡着了么?”
这句话出口,心中突突乱跳,只因小龙女的生死全都寄托在这天竺僧身上。
朱子柳不答,过了一会,才轻轻叹道:“师叔他老人家抗寒抗热的本领,本来远非我所能及,可是他……”
棕过听他语意,似乎天竺僧遇上了不测,心下暗惊,不及他说完,便转头向那绿衣弟子道:“快开室门,放他们出来。”
那弟子奇道:“钥匙呢?这钥匙谷主亲自掌管。
若叫你放人,定会将钥匙交给你。”
杨过心急,喝道:“让开了!”
举起玄铁重剑,一剑斩出,喀的一声响,石壁上登时穿了一个大洞。
那弟子“啊”
的一声叫,吓得呆了。
杨过直刺三剑,横劈两剑,竟将那五寸圆径的窗孔开成了可容一人出入的大洞。
朱子柳叫道:“杨兄弟,恭贺你武功大进!”
弯腰抱起天竺僧,从破孔中送了出来。
杨过伸手接过,触到天竺僧手臂温暖,心中一宽,但随即见他双目紧闭,心道:“啊哟,这火浣室中死人也熏得热了。”
忙伸手探他鼻息,觉得微有呼吸出入。
朱子柳跟着从破洞中跃出,说道:“师叔昏迷了过去,想来并无大碍。”
杨过脸上一红,暗叫:“惭愧!”
自知真正关心的其实并非天竺僧死活,而是自己妻子能否获救,问道:“大师给热晕了么?快到外面透透气去。”
抱着他走出。
小龙女见三人出来,大喜迎上。
杨过道:“找些冷水给大师脸上泼一泼。”
朱子柳道:“不,我师叔是中了情花之毒。”
杨过一惊,问道:“中得重不重?”
朱子柳道:“我想不碍事,是师叔自己取了花刺来刺的。”
杨过和小龙女大奇,齐问:“干么?”
朱子柳叹道:“我师叔言道:这情花在天竺早已绝种,不知如何传入中土。
要是流传出去,为祸大是不小,当年天竺国便有无数人畜死于这花毒之下。
我师叔生平精研疗毒之术,但这情花的毒性实在太怪,他入此谷之时,早知灵丹未必能得,就算得到,也只救得一人,他发愿要寻一条解毒之方,用以博施济众。
他以身试毒,要确知毒性如何,以便配药。”
杨过又是惊诧,又是佩服,说道:“佛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大师为求世人,不惜干冒大难,实令人钦仰无已。”
朱子柳道:“古人传说,神农尝百草,觅药救人,因时时错食毒药,脸为之青。
我这位师叔也可说有此胸怀了。”
杨过点头道:“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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