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嫔妃多半听不懂这信上究竟说了些什么,然而见太后笑了,便也都跟着凑趣地笑起来,说:"
这皇帝老儿有些意思,怎么求饶的时候,跟小孩子一样?"
大玉儿却忽然沉下脸来,喝道:"
你们说的什么话?朱由榔哪里好算是皇帝了?咱们大清王朝,只有一个皇帝,就是康熙帝。
如今可是康熙元年,你们把谁叫皇帝老儿?"
这罪名太大了,等同欺君。
众嫔妃大惊失『色』,忙跪下来叩求太后恕罪,平湖虽然没说过话,却也只好一起跪下,连玄烨也跟着跪下来,说:"
请太皇太后息怒。
"
大玉儿拉起玄烨说:"
起来,起来,大年过节的,干什么又跪又求的。
"
又向众嫔妃道,"
你们呀,如今玄烨做了皇上,你们也都是太后了,怎么说话还是这么不知轻重,连个小孩子也不如!
"
将玄烨拉在自己身边坐下,又笑问道:"
皇帝,你如今说说看,咱们该拿这个朱由榔怎么办呢?"
平湖心中暗暗叹息,此时已经确知眼前是一个被权力欲膨胀至喜怒无常的女人,在她面前,稍微说错一句话,甚至既便没有任何错,只要她愿意,就可以让成千上万的人头落地。
她要杀要罚,或许不是因为被得罪了,甚至不是因为不高兴,而仅仅是要告诉世人:她有这个权力。
在这样的太皇太后眼前,儿子的帝位可以坐得稳吗?
只听玄烨回答:"
朱由榔已经势微,不足为敌,况且究竟是前明皇室。
我大清治国宗旨是满汉一家,皇阿玛在世时也一直推行怀柔之策,即在临去前也曾数次拜谒崇祯陵,又善待明朝宗室,对南明也网开一面,以为穷寇莫追。
孙儿以为,如今永历既被平西王所擒,大势已去,就算留他『性』命,也不可能再有力量翻云覆雨,不如接来京中赡养,也可向天下显示我大清的胸襟。
"
平湖在心里为了儿子的这番话暗暗击节,但又深深担心这不是大玉儿愿意听到的。
果然,太后的脸『色』阴沉下来,虽然语气还是很和悦,神情却十分严肃,笃定地说:"
玄烨,你要记住,对敌人一定不可以心软,剪草必须除根,否则贻害无穷。
这朱由榔说得可怜,可是他自称"
有亿万之众"
,分明是恐吓,留着他的『性』命,难道还让他给那亿万之众做皇帝,好领导他们反清复明吗?所以我说,应该告诉吴三桂,就连押回北京献捷亦不必,免得夜长梦多,徒生意外。
且不说长途押解劳民伤财,如果那些残明余孽在途中劫囚车怎么办?他不是想还见十二陵吗?我们偏不让他如意。
就把他留在云南府,放饵钓鱼,守株待兔,让那些残明余孽自投罗网,好就便一网打尽,岂非一劳永逸?"
玄烨听了不忍,犹疑道:"
让平西王亲手弑主,会不会有干天和?"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