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兰接过弓箭时手腕一沉,差点握不住掉到地上。
可是太子要看,她不得不努力。
少女唇色苍白,脸色也有些发白,努力了半天,却根本拉不开分毫,毫无当日飒爽美感。
贺兰筹脸色有些变了,他鼓励道:“兰儿,别紧张。
你再试试。”
宁兰从太子的语气里听出了不满,她身体其实很难受,但是太子要她拉,她只能尽量从虚弱的四肢里攫取一点力量,脏腑因为紧绷有些疼痛。
贺兰筹等了许久,没想到她竟然确实拉不开落日弓,脸色沉了下去。
过了一会,吩咐宫女给她换了一个普通的弓。
宁兰费劲了力气,脸色愈发苍白,结果还是拉不开。
后来又换了女子用的小弓,不仅依然拉不开,少女因为持续使力,身体早不是当初健康,心口疼得蹲了下去,呼吸急促而紊乱。
贺兰筹怒意勃发,甚至一声没有关切她,转身离开了箭场。
魏南在一旁为难地想,殿下一直喜欢那个光彩四射的弘安侯女,像一朵华彩绽放的花中之王。
又是他亲手喂她喝下一碗又一碗忘魂散,折了她的翅膀圈在身旁,亲眼看着这朵花凋零。
只是如今,他却又受不了这样的宁兰。
男人的心思,也真是难猜啊。
太子拂袖而去,宫女也不敢喊太医。
免得又被挑刺说区区一个侍妾,自以为身子金贵。
宁兰蹲了好一会疼痛也没有减轻,只能强撑着站起来,捂着心口慢慢走回了自己住的简陋的寝室。
侍女急切道:“姑娘你今天哪怕是疼死,也应该撑着撑开箭弓,让殿下脸色好看一点啊!
你怎么能这样不上进?万一殿下不喜欢你了怎么办!”
宁兰轻轻微笑:“他本来就不是真的喜欢我,害怕什么呢?”
现在只不过是自己发现了,原来他喜欢的只是心目中的那一个想象中的人。
他没有足够强大的心态支持心爱的女子发光,既想要她的光芒,又为了安全感要将她攥在手里,不惜光彩窒息,还嫌弃她不发光了,这不是很矛盾么?被这样的人喜欢难道是件什么了不得的好事吗?宫女被她气得把盘子重重放在桌上就走。
贺兰筹阴沉着脸听属下汇报了元扈传回来的军情,霍宁不愧是霍氏子孙,带着西海军队越过了铜川。
如果河津、晋城失守,洛阳就只剩黄河天险了。
贺兰筹一面往这两座城池增派军队,一面命令元扈回援。
元扈禀告他想兵行险着,霍宁进攻河洛,他就绕开西海军队,进攻雍凉,来个围魏救赵。
但是被贺兰筹否决了。
虽然贺兰玺逃走时没有带元露,元国公和他的几个孩子都在洛阳,但是贺兰筹并没有办法把他们作为人质牵制元扈,毕竟元扈是私生子,看得出来对自己的兄弟姐妹并没有什么感情。
当初让他出征,是看中他的血性与兵不厌诈,但是后者已经被霍氏军队击碎,前者,恰恰是贺兰筹无法完全放心用他的原因。
若洛阳沦陷,元扈攻下雍凉,成为贺兰筹翻身而起,南边元扈军队他一直严密监视,北边远有镇北侯,近有洛水,哪只军队能做到不动声色潜伏进他鼻子底下?另一人飞身来报最新情况:“殿下,北面狼烟滚滚,这只军队应该是从北面而来。”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