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潇从地上爬了起来,借着若明若暗的壁灯,一声不吭地找到了拖鞋。
一只踢到了写字台边,一只可怜兮兮地悬在床角上,鞋底朝天。
她先穿了写字台下的那一只,然后再穿了床上的那一只。
不知怎么的,她的眼情总是情不自禁地要往对面的沙发上看。
此时,冼锐只是低头弄着手指,并没有注意到她。
她又失望又悲哀,垂着脚在床边上落座,然后目不转睛地看着两个翘得老高的大脚趾。
实在是没有其他任何的地方可以坐,她还是只有坐在这床边上。
这间房间很小,她实在想不到她到底要坐在哪里,才最合适。
再说,刚才都已经发生过如此激烈的冲突了,无论她坐在哪里,他一定都是厌恶极了她。
他对她都再也不会有任何的动心,他对她都再也不会有任何的念想了。
坐在哪里都一样。
那是两个非常漂亮的大脚趾,光洁圆润,饱满而修长。
临走以前,云夸奖过它,小柳也说它,要走远路的。
湘潇忽然感觉到有一束目光,也同样在看它,她再次抬起头来,是冼锐。
但是,他的目光依旧落在她的脚趾上,还是没有看她。
她欠了欠身,将双脚笔直地落在地上,在床沿上坐得很轻。
他说他想跟她说几句话,她在等待着他开口,她在等待着他的态度。
而绝不是自己先开口。
如果是她先开口,她所想说的还是那些。
刚才都已经对他说过了,没有什么好再说的。
又是一声重重地叹息,又是同样低沉的话语,冼锐再次说话了:“郗湘潇,你明天走吧,明天我让小王送你。
一见着你,我就控制不住自己,而你又不同意。
有你在,我也不好去找别的女孩子,我无法安心上班。
这对咱们都不好,我不想再见到你,明天我让小王送你去火车站。”
冼锐苦楚地说着,到昆明整整三年了,他还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一种感觉。
苦涩煎熬的心,如着了火的孤岛,无人看见,无人救援。
女孩子一般都只能够伤害到爱她的人,如果不是对她具有那份依依不舍的真情,她就绝不会伤他那么深。
她又怎么能够伤害到,如此强大的他?让他如此地矛盾,既想对她专一,然而又实在是——无能为力。
这是他以前,从未有过的感觉。
他这一句话的意思,就跟他在楼梯上,向她请求一个吻一模一样。
她拒绝了他,他说的是:“如果你不同意,我现在就去找别的女孩子。”
他这是在向她表达爱,他只是想让她靠近他,他只是想激一激她,不要让他离开她。
他既然选择了带她到昆明,就算是在火车上,他已经发现了她的傻乎乎。
他还是愿意尝试一下,他并没有打算放弃她,他还是希望能够和她努力地相处下去。
既然正面请求走不通,那他就再尝试一下反面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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