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煜低眉,摇摇头,道:“不了,我出去走走,绪之继续休息罢。”
说着便起身披衣。
“绪之不必跟来。”
推开门去,立于檐下,抬首仰望。
月光依旧弥留,天边尚未苏醒。
蛙鸣不已,鸟雀偶尔啾啾几声。
蒙蒙泛蓝的黎明前时分,原是此种模样。
萧煜从那日以后便从来不曾再如此留意,直到今日。
萧煜紧呡双唇,眸中狠戾坚决,满脸神情冷峻。
一展衣袖,远远飞离寝房翻身上瓦。
有多久,未在梦中忆过那曾如鬼魂般缠绕他的不堪往事了?今夜梦魇,怕是受了昨日白日里贼人自杀之事影响罢。
心绪飘摇,望着凄迷清冷的月光,萧煜忍不住握紧双拳。
那年十七,他从人人钦羡的预备太子高座跌落人间地狱,他失去了所有,包括他自己。
这日小雪,都城所在恰巧下起了絮絮飞雪。
在惯常的冬日里,并不算格外萧条。
在翎清宫宫苑中练剑的萧煜,倒是极欢喜这飞絮雪来与他作伴。
剑气外泄,萧煜周身片雪不沾,然他却执拗地想挽起几片飞雪。
动作脚步移转间,飞雪高低不定左飘右浮。
剑身一转,绕着一片飞雪转圜,飞雪竟似被吸引般一动不动。
萧煜忍不住在向来清淡稳重的脸上扬起一抹恣意的笑容。
“皇兄,在舞剑呢?”
萧煜闻声,眼光依旧专注在那片飞雪上,敷衍点了点头,道:“衍,有何事?”
萧衍不语,咪咪笑着在地上捡起一颗冰凉的石子,一弹指朝他袭击过去。
萧煜耳闻异声,转剑过去,“吭铛”
一声,石子回击,那片飞雪亦随剑飞走了。
“啊。”
萧衍揉了揉肩头,一副要死要活的神情,道:“皇兄怎的还要挑回来?”
萧煜将剑反置身后,转身往屋里走,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萧衍笑笑,屁颠屁颠跟着他进了门。
萧煜细细擦拭着剑锋,喃喃开口:“剑,万兵之君也,不知该以为‘君王’或‘君子’?”
萧衍呡了口热茶,怔怔看着他手上细布摩挲的剑锋,道:“应当取决于持剑之人吧。”
刹那回醒过来,讪讪一摆手,续道:“皇兄,今晚家宴可得准时到,莫要像以往一般迟了。”
“不过迟了一回罢了,需要总是提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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