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慈将手中的令牌递给为首白衣教徒,那教徒看清令牌,忙下跪道:&ldo;见过暗使大人。
&rdo;江慈这才知平叔给自己的令牌竟是星月教暗使专用,便平静道:&ldo;你们都退下吧。
&rdo;众人应是,齐齐退下。
江慈依稀记得当日卫昭带自己去他父亲墓前的青石路,她找到那块有着&ldo;禁地&rdo;二字的石碑,沿着青石路往峡谷深处走去,此时天色渐黑,峡谷内更是光线极暗,她有些看不清路途,只得用手摸索着右侧的岩壁,缓慢前行。
掌下的岩壁湿寒无比,若是他在,定会像当日一样,牵住自己的手吧?峡谷内,静谧得让人心惊,江慈不知自己走了多久,终走出石缝,再向右转,也终于看到了前方一点隐约的火星。
她将脚步声放得极轻,慢慢地走过去。
墓前,快要熄灭的火堆边,一个白色身影伏在地上,似在跪拜,又似在祈祷。
他的身边,摆放着一个人头,血肉模糊,想来便是那宁平王。
江慈眼眶逐渐湿润,静静地立于他的身后,见他长久地跪拜,终柔声道:&ldo;你这样跪着,阿爸和姐姐会心疼的。
&rdo;一一三、今夕何夕卫昭一动不动,只有衣袍,被山风吹得簌簌而响。
江慈觉有些不对劲,急扑过去,将卫昭扶起,眼见他双眸紧闭,手掌冰凉,大急下,想起他上次走火入魔的情形,只得咬咬牙,用力拍上他的胸口。
卫昭身躯轻震了一下,却仍没有睁眼。
江慈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所幸当日从医帐出来,身上还带着一套银针,换回女装后也一直带着。
她取出银针,记起崔亮所授,想到卫昭每次都是思念亲人时发病,定与心脉有关,便找到相关的穴位扎了下去。
她将卫昭拖到火堆边,又拾来柴火烧旺,再将卫昭抱在怀中。
他的身躯冰冷,俊美的面容透着些僵青色,江慈心中大恸,抚上他的额头,轻声道:&ldo;阿爸、阿母、姐姐都不在了,我来陪你。
你答应过我的,要陪我一辈子,你从来没骗过我,就是以前要杀我时,也没骗过我,我不要你做骗子‐‐&rdo;泪水,成串掉落,她感觉自己的低泣声像从很遥远的空中飘来,模糊的泪眼望出去,火堆化成了一团朦胧的光影。
光影中,他向自己微笑,但紧接着,他的微笑又迅速隐去,消失在光影后。
江慈胸口一阵撕裂般的疼痛,正喘不过气来时,却又忽听到一声极轻的咳嗽声。
她惊喜下低头,那双明亮的眼眸正静静地望着她,他的声音也有些虚弱:&ldo;你把我的脖子掐断了。
&rdo;江慈&ldo;啊&rdo;地一声放开抱住他脖颈的双手,卫昭的头又重重地砸在了地上,他痛呼一声,双目紧闭,又昏了过去。
&ldo;无瑕!
&rdo;江慈急忙再将他抱起,见他再无反应,急得手足无措,终放声大哭。
一只修长白晳而又有些冰冷的手,悄悄地伸过来,替她将泪水轻轻地拭去。
江慈低头,正见卫昭嘴角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她恍然大悟,欲待将他推开,却终不敢,只得嗔道:&ldo;你装昏骗我!
&rdo;卫昭躺在她怀中,见她虽嗔实喜,漆黑的眸子中流露着无限深情,他大计将成,亲仇得报,忽觉这一刻,心中竟是前所未有的平和喜乐。
他将头埋在她的腰间,轻声道:&ldo;我想试一下,骗你是什么滋味。
&rdo;&ldo;不行。
&rdo;江慈急道:&ldo;不准你骗我,一辈子都不准。
&rdo;卫昭闻着她身上的清香,喃喃道:&ldo;好,就骗这一回,以后不再骗你了。
&rdo;江慈拔出他穴位上的银针,低头道:&ldo;可好些?回去歇着吧,我再给你开些药。
&rdo;说着便欲将他扶起。
卫昭却按住她的双手,低声道:&ldo;别动,就这样,别动。
&rdo;江慈不再动,任他躺在自己怀中,任他抱住自己的腰,听他轻轻的呼吸声,听着山间的鸟儿低鸣,看着火堆由明转暗。
卫昭这一觉睡了个多时辰,醒来只觉多日来的煎熬与疲劳一扫而空。
他睁开双眼,却看到江慈正耷拉着头,也睡了过去。
他静静的凝望着她的眉眼,依稀可见几分匆忙赶路的风霜之色,她的面颊上还隐有泪痕,但唇角却微微向上弯起,似透着无限的欢喜。
他悄悄起身,江慈睡得极为警醒,猛然睁开双眼,卫昭将她抱入怀中,轻声道:&ldo;轮到你了,你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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