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洞内却冰寒彻骨,宛若寒冬。
这是古浪屿上的冰窖。
纵横五六丈的洞中堆砌满了大块大块的冰块,那是水族群雄以“玄冰魔法”
所制的人造冰。
四壁水晶灯发出的光芒在这冰寒之气中,也有些森冷幽碧。
中心的水晶棺里,纤纤安详的躺着,嘴角还牵挂着那丝说不清是欢喜还是凄凉的微笑。
众人都已陆陆续续退了出去,只有九姑、赤铜石等人依旧站着。
九姑心中伤心之盛,几如当年情殇之时。
在她心中,纤纤犹如女儿一般,乃是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当她瞧见拓拔野抱着纤纤在屋内茫然乱走之时,她几乎便要晕厥过去。
然而她知道,自己的难过伤心,只怕犹远远不如身边的这两个少年。
这两日来,拓拔野不吃不喝,就这般呆呆的站在水晶棺前。
这开朗乐观的少城主竟如同忽然变成了一尊石塑。
然而出乎她意料之外,性情暴烈的圣法师蚩尤,除了那夜狂吼着一路飞奔,将海边的百余巨石击成粉末之外,这两日来竟殊为冷静。
九姑扭头望去,瞧见他木无表情的立在一旁,但那眉目之间,隐隐有说不出的悲伤,宛如冰封春水,暗流激涌。
蚩尤站在风口,听见洞外汹涌的潮声,海鸥啼鸣,直想仰天狂吼。
这种悲伤痛苦,比之国破家亡又截然不同。
即使已隔两日,仍是这般疼痛而不能自抑。
但是他知道他不能。
这种痛苦是不应该属於他的。
那日初回古浪屿,震撼於纤纤的娇俏容光之时,他也已隐隐瞧出,纤纤对拓拔野的一腔柔情。
那夜目睹纤纤死於拓拔怀中,以他对拓拔野和纤纤的了解。
事情原委无须拓拔开口解释,便已青红皂白,了了历历。
他又能如何呢?从前纤纤原就与拓拔更为亲热一些,这些年芳心暗许,最终以死相托。
他不过是一个局外人而已。
自小他已习惯将强烈的感情深埋心中,快乐的、痛苦的都是如此。
即使是拓拔,亲密如兄弟,能与他分享的,也不过是快乐而已。
那夜有一刹那,他直想全力痛打拓拔,但是瞧着他失魂落魄,空茫无措,他知道拓拔的痛苦远胜於他。
毕竟拓拔野与纤纤是朝夕相处,彼此之间有着太多的回忆。
这中深厚的情感积淀,比之他的那蓦然爆发的柔情,又大大的不同。
对於比他更为伤心的兄弟,对於一段与他无关的感情,他又能如何呢?那一夜他从木屋狂奔而出,真气爆裂,经脉紊乱,一路上撕吼奋力,所到之处木石俱裂,但那种苦痛却丝毫没有减轻。
直到这一刻,纵使他为了平定众人的忧虑,将所有的情感深深埋入心底,依旧无法遏止那阵阵爆发的隐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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