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情况下一间考室在发卷之前平均会有三分之一的人趴在桌子上小憩,但这次不同了。
讲台上正在分卷子的是许之枔。
付罗迦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听到身后没有压低声音的议论。
“……我就操了,这是许之枔监考的意思?”
“凭什么他监考啊?他自己怎么不考?学校不怕他跟人串通作弊?”
“作弊还需要串通?再说他文科的吧。”
“文科跟我们语文题是一样的啊……”
“人家那个班就是可以不参加考试,你管那么多。”
“行行行——”
“他能把卷子亲自递到我手上吗?”
许之枔往这边看过来了。
付罗迦垂着眼把手里的圆珠笔笔尾抵在桌子上,松开,笔轻轻蹦了两寸高。
卷子是被直接扔到他选择跳过阅读直接做诗词填空——第一句居然就是刚刚唐诚背的那个“大江东去”
。
付罗迦把整首词默念了一遍,其余的还好,偏偏对要填上去的那句印象很模糊。
那就随便写了。
保持着这种如果题目看着难受的就直接空着或者干脆瞎写的节奏,答题总算变得顺畅起来。
答题卡上的长横线逐渐被黑色字迹填满,时钟走到了八点五十。
在编作文剩下的七百字之前付罗迦抬头看了眼讲台,许之枔胳膊肘放在讲桌上,十指交叉,双手合拢撑着下巴。
他看起来有点困了。
付罗迦在作文方格里落下一个字和一个感叹号:“啊!”
——我那热烈盛放的青春,是祖国大地上鲜妍芳菲中虽渺小但精彩的一朵花。
个人两百字,国家三百字,两者结合一下再写两百字。
再加之前写的一百字排比句,够了。
最后一个句号刚好打在了“800字”
标示的地方。
付罗迦扔开笔,揉了揉手指。
头有点疼,他扒开桌子上摆的东西把头埋进了手臂里。
右手压着的答题卡忽然被人扯了扯。
要“用一下”
的找上来了。
付罗迦抬眼就看见前排那位把左手从右腋底下伸过来,捏着他答题卡的一角往外扯。
看着有点面熟,可能是隔壁班的。
付罗迦把手抬起来好方便他扯。
前面那位好像没有预料到阻力会突然变小,力道一时没收住,纸张猛然敲在椅背上,发出了清脆的一声响。
许之枔把耳机摘下来坐直了。
那位立刻保持着一个左手环胸的姿势坐得板板正正,两只指头却没夹稳,答题卡飘下来盖到了付罗迦鞋上。
付罗迦默默弯下腰把它捡回来。
又一张纸条被团成团扔过来。
“我只要选择!
你直接写给我!”
付罗迦把自己题卷翻过来看了看,用不大但能让周围人听清楚的声音说:“选择我也没怎么做。
你抄我的还不如自己扔骰子。”
“我靠——”
那位直接转了过来,“你故意的是不是?!
!”
许之枔站起来的同时敲了敲讲桌:“安静。”
窗边一个一直拿着个小镜子补妆的女生也跟着拍了拍桌子。
“安静啦,考试呢。”
许之枔在付罗迦前边停下来,看了看那位的座签。
“10班的王楠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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