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三人,皆觉着今日的徐襄宜是神思恍惚了。
畴昔面对颖修容都只敢俯首之人,今日竟驳了太妃之言。
宋太妃睨她“你进谗言,令陛下处近臣枭首之刑,你罪无可恕!”
她此刻觉一阵接一阵的寒意,拢在披风里的六角手炉,下意识的贴护上了小腹,复说“陛下明断,朝乾夕惕,功不唐捐,怎会受妾这等愚拙之人所欺?”
此刻余充仪开口说“太妃娘娘,宫掖之中数徐充容言语最伶俐,您恐亦难破其诡辩,之于这等人,需用些雷霆手段。”
宋太妃闻言望向她,问“贤妃,你便是因她受了谪贬和褫号?”
余充仪闻言垂首,颇感不甘愤恨的应了声“是。”
宋太妃怒而起身道“你竟还诱使陛下贬谪潜邸旧人,你当真是…”
说罢指了指身侧女官“去,教她规矩。”
她身侧女官上前高高扬起掌来,只听徐襄宜一声颇得三分气势“你瞧清楚,你欲责的,是陛下的徐充容。
你莫忘,月前责我之女官,是何下场。”
她所言的是颖修容的宫娥阿怀,她与吴芬一般,是于尚宫局前被杖毙的,同样去前没有一丝体面,女儿家的身子赤露于大庭广众之下,连最低贱的中贵人与下等的宦官皆饱了眼福。
这女官左右为难,然迫于威势,只好对她说“您原亦是有规矩之人,莫让奴为难。”
遂指了指蒙了一层雪的地面“您还是莫要令奴折辱您了。”
说罢便要上手去解她的披风系带,她忽地挡开,自行解开系带,将披风于地铺好,续而跪于其上,自立而跪,从善而流,规矩严谨。
暗香疏影的规矩,教习的章法,她原是这般熟稔的。
太妃畏寒,遂与嫔御们说“让她自己跪,咱们入殿里去暖着。”
还指了指宫娥“你在这里守着,她若动一下,你便责她。”
指了指搁茶小盏上的竹板“用这个责。”
待她入内后,那位女官对徐襄宜说“您为何没有带宫娥来?”
徐襄宜双手护在手炉之上,拼命汲取最后一丝温热“何必让她们随着我受罪。
我跪了,她们亦要同我一起跪,本非错失,何必牵累无辜?”
女官回说“您是明朗之人,独不该开罪太妃。”
过了一会,她有些颤栗,却还是平和如初的回说“我自问着实无愧于她,这便足够。”
她不再说话,待过了一刻,她已蜷缩成一团,候在殿外的宫娥向这边张望,有一个着六品女官服的行来,一掌掴在她面上“你胆敢面从腹诽,待我回了太妃娘娘,叫你尝尝宫正司的处置。”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