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昕摇头,抬手喝酒,“念儿也极为喜欢他,人与人的感情就是这样,轰轰烈烈,没有原由……念儿也曾经和我说过,喜欢他慈爱,喜欢他厨艺。”
黎昕自嘲道:“言下之意,我这个师父当得不够称职。
往飞,你不知道,那个孩子吃了许多苦,别人唾手可得的于他而言都弥足珍贵……”
薛子握紧了拳头,忍得心头滴血才能没有出言打断:不是,你足够好了……黎昕悠悠的叹了一口气,总结道:“哑伯把念儿看作亲孙,又怎会,不怨我。”
半响无言,二人各自整理着自己的心绪。
许久后,薛子晃晃快要见底的酒坛,又瞧一瞧已经偏西的日头,开始收拾渔具。
黎昕讲了这大半日,半坛老窖业已下肚。
果真拿着故事咽酒,这几日,酒量见涨呀。
转头对着疯子解释道:“我待会下镇子去再打些酒来,”
捞起鱼篓一瞧,收获颇丰,笑笑继续道:“镇上我还有位故人,和他招呼一声,莫让人家担心。”
黎昕倒是随意的很,二人又回了院子。
看着往飞拿草绳穿了一尾鲜鱼,剩下的养在了火房桶中。
薛子道:“我速去速回,故事等我回来再讲,这几日吃你的住你的,总不好再抢你酒喝。”
惹得疯子又是两声轻哼,这回,唇角带了些许笑意,不甚明显,允道:“好。”
薛子拎着草鱼下得镇来,直奔了先前的兵器铺子。
不巧,老板不在,只余了一位冷面的伙计,满脸都透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见了薛子倒也恭敬,上茶,让座,自己乖乖的立在一旁,客气的回话。
薛子没有久待,把鱼给了伙计,闲庭信步的走了。
再去买酒的老店,要了十坛老窖。
可把小二高兴坏了,拿了草绳结结实实地给他绑了。
自豪的道:“客官您瞧,小子骗您了不曾?我家这酿酒的手艺,就没有不回头的客人。”
薛子瞧着那小二的神色,不住怀疑,莫不是千面又化了模样戏弄于自己?端不应该,若是那人,自己八岁念儿八岁。
二人住到这云山小院不久,一日,黎昕带着念儿下山溜达。
这是惯例,那时哑伯还没来为二人改善伙食。
黎昕君虽然身负百般技艺,厨艺这一项却是不甚拿手。
他若是觉得念儿馋了或是自己没有灵感下厨,就会带着自家徒弟下下馆子、打打牙祭。
二人没有骑马,大手牵小手慢慢悠悠的晃荡下山。
刚刚到了山脚,就见着了一对衣裳华贵,却又狼狈不堪的兄妹。
套用念儿的逻辑,瞧着衣着,不似贫苦人家的孩子。
可那繁复名贵的衣饰此刻满是尘土,肮脏不堪,述说着主人刚刚经历了一场不小的磨难。
山脚有一条小溪,溪水从山上流下,途径后山的小湖遛个弯了,复又奔去远方,滋润更多需要水源的人类。
譬如眼前这一对兄妹。
后山的水塘已然成为了师徒二人的地盘,黎昕当真寻了一个当地的工匠,有条不紊的实现着自己“纳凉赏荷,戏水垂钓”
的愿望。
再看眼前,哥哥躺于树荫之下,灰败着脸色。
妹妹手捧了溪水,似是要喂于哥哥,可惜路程太远,溪水不住的从指缝溜走,每次只得几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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