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见夏把枣放在书桌上,对着衣柜上的镜子重梳了一遍马尾,从衣柜拿出外套,想了想,连书包也没背。
她漫无目的地穿街走巷,渐渐远离了振华附近的商业街。
孩童们蹲在路边大呼小叫摔画片,小饭馆后门有人往下水道倾倒泔水,倒着倒着被楼上拍打被子的居民喝骂,暮春的风卷着地上的纸屑和塑料袋打转。
世界是清晰的,只有她自己被包在一层油膜里。
不知道走了多久,她差点被地上堆的木料绊倒,才回过神。
周围的房子不再是六七层的老居民区,而是平房,或者说曾经是平房——不少人正在加盖。
灰黑色墙壁上一个巨大的红圈,里面写着“拆”
字,楼顶却在生长,长出了银闪闪的塑钢架和白亮亮的新墙壁。
两棵电线杆中间悬挂着白底横幅,黑字写得七扭八歪,似乎被揪扯过,隐约是和拆迁有关。
见夏决定折返,远离施工现场,一转身,看见了楚天阔。
楚天阔没注意到她。
他正蹲在平房的公用水管前面发呆,盯着水龙头下面的红色塑料盆。
陈见夏庆幸自己刚才因为呆滞太久,没有第一时间喊他,问他为什么在这里。
他穿着拖鞋。
显然是住在这里的。
在她要走的瞬间,楚天阔盯着水盆打招呼,“陈见夏。”
见夏愣了愣,走过去,也蹲下了,和他一起盯着那只水盆——原来楚天阔不是在发呆,他在看水龙头滴水。
“这样不走水表,”
他说,“虽然我们没分户,但大家都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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