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喜说这话时,拉我的手推我进店时,拿出纸巾擦我的眼泪时,他都没再说话。
&ldo;如果你要走……把……把小如,&rdo;语气顿了顿,我说,&ldo;把小齐还给我。
&rdo;忍住了直接将小湛扔到他脚下的冲动,我用全身仅剩的一点力气慢慢走向他,十几米,却像是走了一个世纪。
伸出的手悬在半空,我说:&ldo;小湛,还你。
&rdo;如果他回过头,看到伤心欲绝的我,会不会改变决定?如果我直接拿出小湛和小如的合影照片,请他再好好考虑下,要不要收回之前的话,会不会就是不一样的结果?他知道我如此愚蠢地说着这样决绝的话,其实是在挽留吗?不知道的吧。
所以,在原地背对着我站定的他并没有回头,肩膀僵直得像整个人冻在那里。
他没有接我的小湛,只是轻轻呼了口气,嘴里发出&ldo;哈&rdo;的冷笑声,&ldo;你不说我倒忘记了。
明天我叫小少快递你。
至于小湛……反正也没什么意义,随便找个垃圾桶,扔了吧。
&rdo;2我埋着头哭。
洪喜便坐在旁边看我哭。
他说,哭吧,哭完了,这事也就过去了。
天下的男人果然都是没心没肺的王八蛋。
我哭得差不多了,去洗手间洗脸,已经快三点。
于是问他:&ldo;你在外面多久了?&rdo;&ldo;没多久,反正该听的都听到了。
&rdo;&ldo;也就是说,&rdo;我顿了顿,&ldo;你都知道了?&rdo;&ldo;如果你是说我爸的事情,是。
&rdo;我一时语塞,怕他问何时知道这件事,知道了为什么不告诉他,只好率先发问:&ldo;这么晚,你怎么想起找我?&rdo;他双手托腮:&ldo;你要不要听听水叔叔讲给我的版本?&rdo;看来水橫流自己忍不住,已经跟他坦承了真实身份,父子相认了?&ldo;好啊,你说。
&rdo;他点着一根烟,嘴里吐出一个个烟圈,自洪姨某个吸烟的朋友得了肺癌,从发现确诊到去世,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洪姨一哭二闹三上吊逼着他戒烟后,多少年没见他抽。
桌上的烟灰缸渐渐堆满散乱的烟蒂,他夹住最后一根烟別在耳后,没几秒又压在鼻子底下闻。
&ldo;今天下午法院通知我,我和大户爸的事情已经查清楚,没什么问题。
因为之前停工很久,需要商量的事情太多。
打水叔电话……&rdo;看来他还没习惯水横流的真实身份,继续叫水叔叔不合适,叫爸又别扭。
想了想,只好说&ldo;他&rdo;。
&ldo;打他电话一直关机,只好开车去他家。
刚好看到他和湛澈站在大门口,好像在激烈地吵什么。
他见到我格外慌乱,半威胁半讨好地摆脱掉湛澈,逃也似的拉我进他家……&rdo;他居然先见的水横流,才来找的我。
&ldo;他说,洪喜,本来想等时机成熟了再告诉你。
不过,既然你今天来了,择日不如撞日。
其实,我,我是你爸洪一响。
&rdo;这撞日撞得……也太突然了些。
他将敞开蓝色羽绒服外套的拉链拉至颈间,脸上浮起疲倦的苦笑,&ldo;我整个人跟电脑死机似的。
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后来的故事他讲得太快,大半辈子的生活几分钟就匆匆交代完毕,我打个比方,&rdo;他说,&ldo;感觉像是路边的小孩,边走边玩,只是单纯地想打个哈欠,冷不防走过一人,往嘴里没完没了地强行扔包子,扔完不了也不说原因,只管走他自己的路。
&rdo;&ldo;呃……&rdo;这是什么破烂比喻。
男人的表达方式真是不敢恭维。
&ldo;现在我不知道是要被包子撑死,还是噎死……&rdo;是啊,你只是单纯地想打个哈欠而已。
我哭笑不得,有太多疑问想问清楚,但比这些疑问更重要的,是要照顾他的心情。
&ldo;我明白我明白,&rdo;我抓着他的手,&ldo;洪喜,我知道的。
有什么事情,就像你安慰我时说的,如心别怕,我在。
那么洪喜,别慌,我在。
&rdo;他感激地看着我,点燃最后那支烟,吐出一团团白色的烟圈,那烟圈袅袅上升又悠然落下、消散。
终于,他开始转述洪一响说给他听的整个故事‐‐洪一响改名&ldo;水横流&rdo;,是有所指的,配上他原来的姓,正是&ldo;洪水横流&rdo;。
不知道这老头,这些年经历了什么事情,总希望自己霸气再霸气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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