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晏五官鲜明,穿件黑色的连帽卫衣,隔着百十米远冲彭朗挥手。
距离第一次见面,已经过去八年多。
彭朗每每见到阿晏,除却这人酩酊大醉时,他总会产生一种时间在阿晏身上停滞的错觉。
阿晏今年二十六岁,比彭朗小三岁,成天吊儿郎当到处晃。
他做旅游博主,业余玩玩摄影,有些照片出成影集,拿过一些乱七八糟的奖。
彭朗收过几本阿晏赠予的影集,闲暇时,翻看过一两本,那些花草树木、阔大的雪景夜景,被阿晏拍得粗犷质朴,像透过野人的眼睛看世界;他拍起女人,倒尤其有细水长流的格调。
彭朗把影集混在画册堆里,摞在茶几上。
季长善去他家看画册,随手拿到阿晏的影集,才翻了两三页,就用眼神骂彭朗流氓。
那本影集记录了一些赤身裸体的小姐,彭朗曾在阿晏的聚会上,见过一两位相片中的真人。
她们通常坐在阿晏对面,和他没有肢体接触,阿晏喝着酒,视线扫过她们,似乎观察得很仔细。
旁观者清,彭朗只消看上一眼,就能帮他人诊断出相思病。
轮到自己时,他却花了一段漫长的时间,才逐渐认清爱的失控性。
彭朗从来不和阿晏谈论感情问题,也不讲其他触及灵魂的东西。
他们只是聊天聊地,谁也没记住他们都谈过什么,可还是数年如一日,循环往复地进行一些毫无意义的会面。
阿晏说,这可能就是朋友吧。
彭朗不置可否,吸了很多支烟。
他已经在无意义中度过了小半辈子,甚至想不起什么才算有意义。
不过跟季长善结婚以后,彭朗就很少再有非常无意义的时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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