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点点的空隙,清凉的空气重新注入她的体内,她的手,神经质的伸展了一下。
眼前,终于清晰了。
许雷波。
“啪”
的一下,她纤细而薄弱的手掌,狠狠的刮在了许雷波左边的面颊上。
狠狠的。
“许雷波,你不能这么欺负我。”
她的声音,在这沉沉夜色里,是这么的清冷而沉郁。
几乎不带一点儿温度。
许雷波抓住了她的手掌。
她的手很冷,他的手却很热。
“杨小树,你也不能这么欺负我。”
他说。
胸口像是有什么在涨上来,压的他喘息缓慢而沉重,压的他声音变的听起来都不像是他了。
他看着小树。
小树抽手。
他攥的更紧。
她恼怒。
脸上的表情因为恼怒而扭曲,鼻尖额头上都是汗,双唇止不住的颤。
“你也不能这么欺负我,杨小树。”
许雷波咬着牙关。
小树只望着他,指尖深深的掐进了许雷波的手背,他的手,和他的身型稍稍显得不符的手,她曾说过的,裴斐曾经无比羡慕的,修长灵巧干燥稳定的天生便是外科医生的手,此时被她死死的掐住,如果再用力,只怕是血肉模糊……裴斐……裴斐……小树眼睛里全是泪。
整个人终于是开始发抖。
许雷波眼睁睁的看着小树在抖,他却打定主意要说完了他想说的话。
他不想再拖了。
“我对你……从来不是因为裴斐。”
许雷波缓缓的说出那个名字。
已经很久了,他不曾提过这个名字。
他知道这个名字的意义,对于她,对于他,都不止是简单的两个字。
“许雷波!”
杨小树的手腕在许雷波的手中发颤,“不准你提他。”
许雷波盯住小树的眼睛。
一对漂亮的眼睛,即便是在阴影中,他也知道那眼中的波光潋滟。
裴斐“佶屈聱牙”
顾斯年(十七)裴斐断断续续的跟他说了两句话。
第一句是,雷波,对不起。
第二句是,替我照顾小树。
然后他就闭上了眼睛。
永远的。
坤没有等他的回答。
裴斐那颗原本是强有力的心脏,在他的掌下停止了跳动。
任他疯狂的按压、用尽一切能够使用的办法,裴斐的心脏在到达手术室之前,便已经开始僵硬了。
娶老师、同学和教官,反而需要阻止他这疯狂的举动。
他们以为他这样的疯狂,只知道他们的感情特别的好。
可是对他来说,那一天的黑暗,绝不仅仅因为裴斐是他的兄弟。
他许雷波这辈子大概也没有恨过什么人。
但是他知道那个时候他恨了裴斐。
他看着小树想要痛哭却只能避着人,他看着小树为了不影响裴斐事故的处理、必须一个人生活如常,他看着杨小树偷偷的去看望裴斐的父母,看着她在生日这天收到裴斐给她的生日礼物、那个见鬼的手工制作的陶杯、有着裴斐和她的卡通形象的古朴稚拙的陶杯,一对眼睛红肿的几乎要睁不开眼泪也流不下来……他都陪在她身边。
她对他一言不发。
那些时候,他真的很恨裴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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