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截白衫子从空中降下来,迎风飘荡。
他不像是人身,因为没有脑袋。
周小小看得眼睛发直,吃吃地说:“大……大哥……他的头呢。”
话音才落,那白衫子秫秫抖动两下,从衣襟开口处,滑出了一个黑脑袋!
风一吹,吹动长发到处舞动,像是在空中张牙舞爪的小黑蛇。
姬怯鸡直接面对他,讷了半天没说话,倒是那团白色东西动了动,从黑发中迸出一句,声音无比清亮。
“喏,鸡大哥,你的靴子。”
周小小两眼发黑将倒未倒,王大胆始终提着不放手。
他喝道:“既然能说话,就不是鬼了,小小你振作点。”
句狐只看见一片白影儿闪动,已经从楹栏上跃下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来。
那女孩不过十六七岁,头发柔顺尽披胸前,身上的衣衫有些奇怪,只用一条缂丝腰带拴着,风一吹,便带动衫子四散飞舞,像是影影绰绰的皮影画。
姬怯鸡接过靴子套上,道了声谢。
女孩看见句狐正注视着她的衣衫,忙低头整理好了。
而她所谓的整理,句狐看到,她只是紧了紧腰带,将飘散的衫子角塞到袖革、靴子里而已。
句狐心道:这小妞不会梳头穿衣,怕是从大户人家任性跑出来的小姐,流落在外,没个丫鬟照应。
再开口问道:“小姐如何称呼?”
女孩转头看了看四周,回过神看到句狐在和她说话,忙道:“我叫谢一,越州谢族人,我家叔叔派我来给郭老爷子拜寿,路上被我耽误了,晚上才进了山庄门。”
句狐听她口齿清楚,三言两语打消众人对她的疑心,点了点头算是招呼了,不再吭声。
再者,越州乌衣台屹立着一个善射家族,有百年信誉,这女孩自称姓谢,背携长弓,看样子十有八九是族人无疑。
她的出现,冲淡了不少众人心里的紧张感。
只有王大胆仍在喝问:“你说晚上才进得山庄门,可曾见到什么离奇之事?”
那名唤作谢一的女孩转向王大胆,微微笑道:“凑巧了,我看见了很多奇怪的事。”
句狐忙问何事。
谢一道:“山道上,十匹马车叮叮当当驮着铃进了山庄,偏生只有领头的马有人驾车。
马车进了大门径直去了后院,那人将车上的水灌入一口井里,然后走到西厢房里找鸡大哥抽筹头(赌钱)。
鸡大哥输光了钱,外出找东西典当,碰上了跑出来上茅厕的周小哥。
周小哥撞了下鸡大哥,将他怀里的锦包摸走了,转身送给了来添茶水的丫鬟。”
听到这里,王大胆瞪了周小小一眼,周小小缩了缩脖子,讷讷的不敢开口。
句狐忙问:“还有呢?”
谢一摇头:“没有了。”
句狐却一口咬定:“肯定还有。”
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谢一只得再说道:“鸡大哥趴在草地里到处找锦包,运水的庄丁笑话他,逼他吃了一个鸡腿。
旁边又有人跑出来,嚷着水工庄丁福气大,破了鸡大哥的罩门。
因为他们私下里在赌,看谁第一个逼得鸡大哥破功,那个水工一晚上就赢了二十两银子。”
王大胆还在瞪着眼睛看周小小,周小小拼命点头:“是这样的,她没说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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