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笑归玩笑,敬川心中却拎得清大小王。
眼下局势已逐渐明朗,杜如晦此番安排,可以说是滴水不漏。
炼铁工坊如此重要之事,必然绕不过朝堂耳目。
若由工部出面,势必闹得沸沸扬扬,局势复杂不说,敬川推动起来还得处处掣肘。
可若由皇权私下介入,事情就变了性质。
皇权加持之下,这事儿更像是李二的“家事”
,俨然成了李、杜、敬三家之间的私下合作。
这样一来,不仅利于工坊的推进,还能悄无声息地充盈李二空荡荡的私库。
换句话说,这不仅是一场国计民生的大事,更是一个皆大欢喜的棋局。
敬川心里苦笑:“老杜这是将小爷强行捆在了李二的大腿上啊,往后干起事儿来,倒也能挺直腰杆儿硬气一回了。”
想到这儿,他长叹一声:“看来炼铁工坊的事务得抓紧筹备了,杜荷兄长,你可有高见?”
杜荷正捏着茶碗小口啜饮,闻言差点呛住。
他咳了两声,摆手笑道:“贤弟见笑了,这等国之重器的大事,某只怕是外行,全凭贤弟做主。”
敬川摇了摇头,半是无奈半是好笑:“兄长倒是清楚得很。”
接着他沉吟片刻,缓缓说道:“某有个主意,不如借着这炼铁工坊的东风,把‘四海行会’筹备起来。”
“哦?‘四海行会’是何方略?”
杜荷放下酒壶,来了精神。
敬川便细细道来:“皇后、敬、杜、房、程、薛六家,各自将铜钱汇入行会,由行会统一入股,与具体的工坊经营者合资经营。
比如这炼铁工坊,杜家负责具体运营,行会、杜家和绛州府三方合股,共同筹建。
这既能保证公平,也能减少后续的纷争。”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至于具体分配,皇后出铜钱五百贯,再加浩荡天恩,占三成份额……”
话音未落,杜荷憋不住笑出声来:“贤弟,这‘浩荡天恩’到底是怎么算值的?按斤秤,还是按斗量?”
敬川闻言一愣,随即嘴角微扬,调侃道:“兄长有所不知,这天恩可不只是值铜钱,它还能值人命。
要不某再算轻点?”
厅堂众人听罢,哄然大笑。
就连一向严肃的杜君绰也忍不住勾了勾嘴角,低声咳嗽掩饰笑意。
敬川趁着气氛放松,继续说道:“敬家出资五千贯,加上各个工坊的设计与方略,占两成份额。
杜、房、程、薛四家各出五千贯,各占一成。
宾王兄、正则兄协助筹划,留一厘份额作为酬谢。
杜将军负责驻守工坊,咱们也给一厘份额。
剩下七厘,留作后续吸纳新股东之用。”
话音落地,厅中一片安静。
马周目瞪口呆,暗道敬川简直是张张嘴就能化出银子:“两万五千贯铜钱,嘴皮子一动就筹集齐了,这得是什么神仙本事?”
可再一听还有他的一厘份额,顿时乐得眉飞色舞:五百贯啊!
够买十年好酒了!
薛德音则感慨万分:“能加入由皇后坐镇的行会,简直是薛家的莫大荣幸,这恩情怕是要世世代代铭记。”
杜君绰更是心头一热,初来绛州便得敬川如此礼遇,这孩子果然懂事、会做人。
他忍不住正色道:“小公爷,若行会建成,杜某定竭尽全力护好工坊,绝不让工匠少一根毫毛。”
正当众人各怀心思时,敬川忽然叹了口气:“农事还没捋顺,工坊这边又来了……小爷一个刺史,怎么就活得这么累?”
这话听得房俊哈哈大笑:“贤弟莫急,等工坊起来了,某带你去看看绛州的美人,保管你就不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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